他做了一个很伤心的梦,但他记不得梦见什么了,好像隐约听见有人说“我的孔吉,别害怕。”
莫名的心疼,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待终于不再咳了,却感到手里湿湿的,是血,他知道,他悄悄地把手里的血擦干净。
看样子长生还在熟睡中,他们睡在荒山的一处破木房子里,四处的风还在从木屋的破口处四面八方地灌着进来。
孔吉帮长生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破草帘子,他觉得很踏实,长生就在他身边,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有新的开始,明天,当太阳再次升起,他要尽快找到大夫,把长生身上的炎症治好。然后去海边,想办法坐上前往明国的船,那里一定有很大很热闹的集市,很多的人。长生为他敲鼓,而他尽情的旋转,舞蹈,或是站在高高的长绳上与下面的长生对着欢悦的戏文,在那半虚空,尽情忘我地沉浸在戏剧人物的世界里,不用去理周遭的现实,尽情地沉浸在虚幻自由的世界里。对了,长生还可以和他一起扮演瞎子,那是孔吉从前最喜欢的戏码,也是长生现在更拿手的戏。只要有长生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孔吉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半夜!长生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他把身体瑟瑟的缩了起来。
“师哥!你怎么了?”
孔吉坐起身,温润的手轻轻放在长生的额头上。长生的额头很滚烫,由于身上的炎症发作,加上受了风寒,长生发高烧了。
“我有些冷!”长生答到,他不想让孔吉过于担心。
怎么办?天还没亮,现在去哪找大夫啊!孔吉忙着去拾掇了些柴火,挨着长生点了一个火堆,顾不了那么多了,孔吉躺下紧紧抱着长生,希望长生能觉得温暖一些。长生先是一僵,这是孔吉第一次主动这样抱着他,随后也安心的躺着,身上虽还是很冷,很难受,心里却暖暖的,第一次心里有那么浓浓的暖暖的感觉,是幸福的感觉吧!不一会儿两人便睡着了。
当太阳升起,长生仍高烧不退,很是虚脱,孔吉扶着长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三天了,长生的炎症更加恶化,翻过一座山怎么还是一座山,路怎么那么远啊!哪里才有村镇,大夫在哪?孔吉已经及度虚弱了,他们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孔吉又咬着牙扶着长生一次次爬起来,无比艰难地前行着。
长生已经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地喘息着,孔吉也总是咳嗽,他还是咬着牙忍着心口的疼痛身体的不适。
“不行!不可以,不可以倒下,必须走出这茫茫山林,必须找到大夫!”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孔吉眼睛里流出来。
天色渐渐晚了,秋风吹着,刺骨的寒冷,又累又饿,无比虚脱,他两又一次摔倒了,长生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孔吉拼尽全力扶了长生两次,结果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师哥,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就能走出这山林了,等瞧好你的病,我们就去大明,那一定是个很祥和太平、人人亲善、很热闹的地方!”孔吉红着眼微笑着说着。
长生知道,他是活不过今晚了,孔吉跟着他撑了那么久,他怎么忍心再拖累孔吉,得让孔吉活着走出这山林啊!至少要让孔吉在他死之前离开,他知道孔吉是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眼前的。
“孔吉啊!我累了,让师哥在这睡会儿,你先去找村镇,找吃的。”
但是孔吉又怎么会离开他呢!他不敢停下,他什么都不敢想,他只知道,他一刻也不会离开的。
“不行,要一起走,一直在一起!”孔吉强忍着不能让眼泪流出来。咬着牙,把长生的手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