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在霍扬面颊上亲了一口,“我先回了,你早些休息!”说罢起身翩然而去。
霍扬暂时收起对回雪的歉疚,穿好衣服出了柴房,直奔读书堂。
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直接来到后院墙外,从老地方跳了进去。取了书稿,又跳出墙来。回到柴房,一边静心运功,一边等着天亮。
再到韩宅送书时,慕容博又对他的精进表达了一番感慨。这一次,霍扬没有再提让他传授“拈花指”的事,直接换了抄完的书稿,挑起担子往回赶。
到了独乐园门外,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在西门外面徘徊,霍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步赶上。
“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侯太之母。
侯夫人一见霍扬,马上面露喜色,把怀里的包袱递过来说:“天气凉了,我来为犬儿送件冬衣。犬儿一向怕冷,受不得风寒。既然遇到小哥,我便不进去了,劳烦小哥捎给他吧。”
——幸好回得及时,要是晚上一步,之前的谎话就要穿帮了!
霍扬忙把柴担摞下,接过了包袱。
这时侯夫人问道:“小哥可知犬儿究竟何时能够回家?”
霍扬略一犹豫,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要等书抄……书写完了才能回家与婆婆团聚……”
侯夫人叹道:“也罢。多谢小哥!日后若有空时,小哥可常到家里来坐,也让老身略尽地主之谊。”说罢拄着拐杖,慢慢地去了。
霍扬看着侯夫人蹒跚的背影,心内百感交集。
这位七旬老太拖着朽迈之躯,步行数里为儿子送冬衣,恐怕得花上半天时间,然而为免儿子挂怀,却连见他一面都不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二天,霍扬借送书之便把冬衣交给了侯太。
侯太捧着冬衣看了半晌,突然眼泪簌簌下落。过会儿问道:“小哥,家母可还安好?”
霍扬见慕容博恰好不在屋内,小声对侯太说:“婆婆好得很。她还叫我传话给你,专心在这里抄书,不用记挂着她。”
侯太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会儿忽然兴奋道:“小哥不知,虽说最初并不情愿,然而抄了几日书下来,小生也是获益非浅。司马相公之作贯古通今,文采斐然,能够有幸拜读,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旁边文人一听这话,个个点头表示同感。
霍扬感觉好笑,就故意吓唬众人:“那你们别回家了,在这儿抄一辈子书吧!司马相公的著作汗牛充栋,你们要多少我有多少!”
众人立时呆若木鸡,纷纷低下头去继续抄书。连侯太也不敢再跟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