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得遇知音般看着玉摧红,点点头,不言语。
“另一家,应该算在裘三两身上。”玉摧红说道。
“裘三两通知乔大人?无稽之谈啊。”唐寅惊道。
“裘三两此人心高气傲,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杀人预报频频而出,而屡屡应验,都是裘三两提前告诉官府人家。”玉摧红冷言说道,“意思是,我就是要杀,你也防不住!”
乔四默然喝茶,清茶香气袅袅,但茶水到了乔四舌尖,尽是苦涩。
“然而,”玉摧红话锋一转,说道,“从裘三两身着天衣猬甲举措来看,此番搏杀王阳明,裘三两似乎并没有那么自信,这次应该不像以往预报杀人那样,裘三两并没有故意显形给六扇门,而是防着六扇门知道的意图。”
“玉摧红,你分析得都对!”乔四说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宁王不希望王阳明死在南昌府!乔四错失了这个好机会,愧对宁王。”
“宁王可真是宽厚仁慈之王啊。”唐寅叹道。
乔四不多言,“啪啪”双击掌。唐寅,玉摧红侧目以待,不知乔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泉池水中间流水忽而速度加快,似乎劈开了池水为两半,中间的大竹排飘下来一连串小竹筒,乔四一组组取下,放在身边石岸上的台阶上,眼睛先看了看玉摧红,然后转开竹筒,又敲敲竹筒底部,取出竹筒内之物,一张张似乎是银票的样子。
乔四随意取出一张,念道:“乙亥年,三月初四,玉摧红助六扇门侦破大湖千叶岛洗劫富商翟某某一案,六扇门由此抓获大盗十三人,因此调配赏金纹银七百两。”
随后又取一张,念道:“丙子年,六扇门欠玉摧红皖西苏家钱庄失窃案结案办案经费,一千零五十两纹银,其中玉摧红自付苏家镇苏家钱庄被毁坏之资纹银七百两,合计应支付玉摧红一千七百五十两纹银。”
……
如此这般,乔四念了七八张账单和附加的银票单子。
乔四念完,朝玉摧红一拱手,说道:“玉摧红玉大爷,我乔四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之处,请多多包涵,这是六扇门历年来欠玉大爷的赏金,总计有七千八百两纹银,我乔四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其中六扇门又回扣了一千二百两纹银,不是为六扇门,只为方便在上司走动,所必须的“冰敬”“炭敬”来孝敬上司,不如此,也讨不来给玉大爷的赏金,六千六百两纹银,两清了。”说完,一把递过去。
玉摧红看了看银票,笑了笑,说道,“乔大人不是说好先存六扇门,这今天是为何?”
“乔某知道玉大爷从不缺钱,也送过银票到玉大爷的桃叶渡丁香院二百二十一号公寓,可那老门房是铁无双的人,乔某可信不过铁无双。”
“玉某明白乔大人苦心,谢六扇门乔大人兑现诺言,这些不过是悬赏之外一些不足道哉的尾款,本该给六扇门行走的兄弟们喝茶的钱,”玉摧红在银票上点点指头,算收下,又在温泉里拱手作揖,笑道,“乔大人,有话请讲。”
“请玉大爷,唐大爷,我乔四也不求二位立刻答应下来,”乔四苦笑一声,叹道,“我这辈子就栽在帮错人了,一个裘三两害苦我了。”
“这裘三两,是过分,非常过分,私刑代公。还有王法吗?”唐寅说道。
玉摧红笑而不语。
有些事,玉摧红想做又不能做的,裘三两已经做到了。
乔四又躬身一揖,眼睛一红说道,“请二位大爷高抬贵手,不要再干扰司法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