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
“善攻人者藏其机,匕首将出而神色坦然!”萧稹咬着牙,眼里放着冷峻狠毒的光,“十三处起事地点及捉拿徐启光和刘止的差使由你带着兵部去办!”
“是!”
“放出你们的手段!”
“是!”罗赫大声答应着。
待他出去,萧稹转脸又吩咐谢澜:“你去隆宗门北,薛必隆,司马威,郭彰还有各部侍郎们他们都在那里值夜,又都是手无寸铁的书生,宫掖有变,伤了一个,惟你是问!”
“喳——只是王上这边……”
“岂有一宫皆反之理?”萧稹冷静地说道,“我这里应付得了,满打满算他们只有三百余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说着便又对荣轩说:“传旨王后,带着嬷嬷宫女们,即刻至慈宁宫陪伴老太后慈驾,将慈宁宫太监全都扣起来,命其余各宫主事太监将宫门封了,一律不准任何人出入。你与我带着隐卫守好慈宁宫便是功劳!”
荣轩听完康熙的旨意,忙叩头答应:“是!——谢澜大人,你要多担待些了!”谢澜搓了搓手笑道:“你快办你的差吧!别学罗赫大哥那样,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我们省得!”
“你受累了。”萧稹待一切安排妥,便过来抚慰李慧,“先到后头歇歇,事完了我放你半年假,好生调养一下——来人,扶李慧到后头去,再点燃十支蜡烛来!”
“回王上的话,”太和殿副管事太监侯文走过来跪禀道,“自腊月十五万岁下旨严管灯火,各宫各殿的蜡烛都是数着数儿给的,咱们也没多余的。若再添十支,两个时辰以后,养心殿就得黑着了。”
“放屁!”萧稹咆哮大怒,“严管灯火是怕失火,怎么连我也管起来?即刻派人去领!”
侯文慌得连忙跪下:“奴才岂敢欺主!只是烛油库的刘朋今晚不在宫里,这会子不好寻他。”
萧稹气得无话可说,摆摆手道:“滚!把养心殿各房太监的蜡都拿来——明日多领些!”说完复又坐下,看了几行奏章,觉得心乱如麻,索性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荣轩和隐卫们睁着虎彪彪的双眼守护着萧稹。
丑末时分,火起了。先是城东北响起爆炸声,将冬夜中沉睡的北京城撼得一震。接着西边又是一团火球,炸雷般响了一声。蒙眬中的萧稹瞿然开目,大踏步走出殿来,立在丹墀下观火——只见卧佛寺方向,浓烟冲天而起,火光照红了一片。
萧稹未及细想,西南边鼓楼也起了火,这次响声更大、火光更亮。接着便听到宫外四处响起锣声,顺天府、兵部衙门、善扑营、九门提督府的大鼓擂得山响,号角声此起彼伏。急促的马蹄声敲击着宫外御街坚硬的冻土和石板道,还夹着妇女和孩子惊恐的哭声、尖叫声和入了极其恐怖和不安的混乱中。
萧稹算计着,已到了双方动手的时间。罗赫他们能维持六七处就算不错。见到只有三处起火,萧稹不禁点了点头,高兴地对荣轩道:“罗赫倒是长进不小,若能拿住贼首,那可——”
话音未落,宫中烛油库也着了火。霎时间,大内一片骚乱。满宫到处人影幢幢,鬼哭狼嚎。太和殿大院也像突然炸了营一样,太监们没头没脑地大叫大嚷,到处乱窜乱钻,所有灯烛突然一齐灭掉,一片黑暗混乱。
“侯文掌灯、掌灯!”荣轩大叫一声,一众隐卫同时拔剑在手,挟了萧稹至太和殿琉璃照壁跟前靠墙立定。侯文浑身抖得筛糠,抱了二十几支蜡烛过来,心慌得连火也打不着。
荣轩急得一把将他推个仰面朝天,晃着火折子瞧时,不禁呆了:原来蜡烛芯全被抽了,他上去一脚踏住侯文,狞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