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听得不禁发急:“不能再议下去了!朱兄的话虽然有理,但是当前最紧要的是,三太子如何脱身!你们如果怕死,我什么也不,立地在此自刎!我全家被清兵杀得干干净净,决不能与他们共戴一!”
“你谁怕死?”朱尚贤恼怒地问道,“我和你不一样么?”
确实如此,这里百十个人,境遇都差不多。
“如果大家都不怕死,我却还有个必死之策,而且可以保全三太子!”李柱拭泪咬牙道,“我们一齐到图海那里出首!”
“你疯了!”张大惊得一跳,道,“那不叫不怕死,那叫送死!”李柱道:“你得对,我们去送死,共推一人为假三太子,少主儿就能乘乱逃出京城!”这时,园外已没有脚步声了。显然周培公正部署人马围园。
周围的人霍地都跳了起来,握住李柱的手道:“也……只好这样办,我们听你的!”朱尚贤见张大不语,阴沉沉地问道:“张阁老,你呢?”
张大咬着牙,半才道:“我看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他第一个“人”字尚未出口,陈继志和史国宾两柄长剑已同时从张大后心直贯前胸!
“兄弟们……”杨起隆本就是假三太子,见众人如此保护自己,先是一阵心惊,接着泪下如雨,“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6张大的话并没错?”
“就这样办,我们到西直门投案,人们必都过来瞧热闹,你乘乱逃了出去!”李柱果决地道,“别忘了收拢人马为我们报仇!”着,将杨起隆猛地推了一个踉跄,两手圈成喇叭形朝外叫道:“喂——外头围园的听了!将亮了,我们也无心再逃了,只我们三太子是个有身份的人,要面见图海将军才能投降,不然我们就一齐自杀在这里,一个活的你们也捉不到!”良久,方听外头答道:“既如此,兵刃丢下,列好队从西门出来!”
人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红果园。杨起隆伏在浓霜挂叶的草从里,用双手狠命地抓捞自己憋闷的前胸,低声位道:“康老三,只要我有线生机,不雪此仇,誓不为人!”耳听几个兵上拨草搜寻过来,忙伏低了身子,直待人静了,才踌珊离开了这座荒园。
色已亮,西直门开了。图海为防万一,只开这一扇城门,由自己亲自把守。郎廷枢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往行人,不时有人被如狼似虎的兵士擒下。
突然,街市上轰动起来,一百多个戴红帽子的人,被周培公的两行兵士押解着缓缓行进。瞧热闹的人立时围拢过来,夹成两道厚厚的人墙。李柱他们离城门约一箭之地,停住了脚步,挨次儿跪在长街上,高叫:“朱慈炯特率残部向大清图军门归降!”这下子围看的人更多,连守门的兵士也不住地翘首往这边张望,顾不得盘查过往行人。杨起隆乘机悄没声儿地溜了出去。
见周培公押解囚犯过来,图海心里一阵欢喜,向在马上弹压众人的周培公略一点头,问道:“谁是朱慈炯,出来!”
没人答应。
“都抬起头来,郎廷枢,你来认!”
没人抬头。
“上当!”周培公惊呼一声,高声对守门兵士命道:“封门!”
恰在此时,一声唿哨,一百多人同时起身,大吼着扑了过来,有的捉拿图海,有的扑向郎廷枢,周培公的坐骑受惊尥起蹶子,几乎将他颠下马来。众兵士见主帅出了事,呼啸一声持矛挥刀扑上来营救。
图海接连打倒了四五个人才得脱身,那郎廷枢是一文弱书生,早被人活活掐死在里头。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