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大骂,头触主母扑倒在地。主母无力管教,只得命小人告发。县里判了个出籍另居,求道台明鉴,维持县里原判。
什么是出籍呢,套句现代话来说,就是“开除家籍”。儿子不孝顺,惹恼了父母,告到官府,严重的,屡教不改的,就制他个“出籍”,就如现代人登报声明脱离父子母子关系。
那刘标口齿十分伶俐,一边说一边比划,时而攒眉痛心,时而摇头叹息,说得满堂人都怔了。陈潢在耳房里,偷眼看那被告的少年公子,却是面白如纸,浑身发抖,低着头,用手指狠命抠着砖缝儿。
于成龙在上边又发话了:“刘印青,刘标告你忤逆不孝种种情事,可都属实吗”
刘印青抬起头,乞怜的目光向上看看,嘴唇动了一下,深深伏下身子,哽咽道:“是实。小人实在无话可说,但求师尊不要将学生出籍”
于成龙一听这话,便霹雳火闪似的发作了:“嗯王法无亲,你晓得吗你身为童生,圣贤之书你读过,本道讲学你听过,平日本道看你品学尚好,殊不知你在家竟无法无天为何不尊寡母,犯上不孝来啊”
“扎”
衙役轰雷般答应一声,刘印青已抖成一团,颤声乞求:“道道台,老师,您”
“饶你不得”于成龙断喝一声,震得满堂乱颤,可是他光打雷不下雨,却没有立即扔下火签。只听他呵呵一笑对刘标道,“刘标,你是忠于主人的仆人,又是好人,还懂得食人之禄忠人之事。真是个好纲纪、好长随既如此,理当代你家少主人受刑杖”
这急转直下的判决惊得满堂人瞠目结舌愕然相顾。不但刘标面如土色,连在耳房里瞧热闹的陈潢,也不免吃惊。
于成龙大喊一声:“愣着干什么重打四十大板”“咣啷”一声,四根火签儿已是掼了下来。
衙役们又惊异又好笑,答应一声,架着惊慌四顾的刘标,拖至堂口按倒在地,一阵噼噼啪啪板子声,打得刘标杀猪般嚎叫。打完了,又拖进来跪下。于成龙又叫一声:“刘德良,你可是刘印青的伯父”
“小老儿是。”
“刘印青对母亲不孝已非一日。他生父亡故,你做伯父的便有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