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人又怎样……嘿嘿,江家的人难道就不该死!”
张景出奇的愤怒,那股浓浓的恨意让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突然拉高了声调,咆哮道:“如果不是你,我们七个早就死了,江家算什么东西!难道我们就活该被他蒙骗,被他宰杀?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响只听她幽幽的说道:“这种话别人都能讲,唯独你不能讲。”
张景不禁感到奇怪,但无论他怎么追问,那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
贾老混正在喝酒,用三两的玻璃杯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如果靠近了看,会发现他的皮肤渐渐松弛,两鬓的白发也日益增多。
他原本是个乐天派,一辈子无儿无女,自然应该过得潇洒自在,但现在他并不高兴,那些沉甸甸的往事就好像劣质新酒,一但灌到喉头就变得难以下咽。
刚刚张景的电话他听的一字不漏,这些话让他有些欣慰、有些警觉,甚至还有些恐惧。
张景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那种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确实令人欢喜,可如果是他平常惫懒的样子他会更加欢喜。
这些年来他一直随他放任自流,想着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谁知道他今天竟然入了境,他已经入了境,那有些事是不是终究要做个了结?
他还在犹豫,张景也不催他,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但贾老混对自己不错,而且他知道那是真心的,所以他也不愿去苦苦相逼。
就在这时,贾老混突然站了起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干云的吼了一句:“活计们,你们都过来!”
他一发话,打牌的也不打了,喝酒的也不喝了,玩电脑的也不玩了,一个个走了过来,静静的看着他。
贾老混一把将张景扯到身边,笑着说道:“他叫张景,就是那个‘张’,就是那个‘景’。”
“今天我叫他过来和大家认识认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可能有些生疏了。”
“他是她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儿子,现在我们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你们说怎么办!”
别墅里大概有二三十号人,可不知道就一会儿功夫,哪里又钻出来许多人。张景看了一圈,他感觉其中大多数恐怕都不是什么善类,但他们对自己好像颇为友好,这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听到贾老混的问话,现场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有些诡异,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只见他看了张景一眼,然后向贾老混问道:“老贾,你觉得……可信吗?”
贾老混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我觉得大家的命应该大家来决定。”
那人随即退了下去,半响后突然将桌子上的半瓶酒洒在地上,然后走到张景的面前,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勋章,又轻轻的平放在桌子上。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好像下定了决心,他们一个个陆续走了过来,做着相同的动作,转眼间桌子上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们一个个不说话,张景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感觉到压抑和沉重,那堆沉甸甸的勋章就好像压在了他的心上。
那些勋章一看就有些年头,他用手指轻轻摩挲,却没感觉到一点油污和铁锈。勋章保养的很好,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那些渗入胎体的鲜血有些发黑,让人不禁想起那段峥嵘的岁月。
贾老混面无表情的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