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问我:“你的脑海里有没有这样一个声音,它每时每刻都在纠缠你,它是没有理性也没有规律的,不愉快也不能承受任何打击的,它不虔诚敬神,也从不鼓舞你的心,你无法理解也无法辩驳它的话语,不管你和它争吵或是说道理,它也是固执不会悔悟的。有吗?”
我摇头否认,这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可她笑着对我说:“但我有,别人说这是我的心声,说我需要控制它,但它不是,因为你没有,别人也没有,所以谁都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当我做作演戏也好,博人眼球也罢,你如果厌烦了可以离开,我不会强求你留下,就像我不会强求你一定要理解我一样。”
就那样,我和她分开了,那时候我们都已经毕业,开始工作。工作很忙碌,所以在她之后我并没有再交女朋友,虽然身在一个城市,但也没再见过面。后来我在酒吧里被lin神秘的气质所诱惑,我果然就是喜欢这样与众不同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
lin的气质是虚无的,就像空气一样虚无却又无处不在,我看不透lin的想法和情绪,她把一切隐藏,不露分毫,这便更诱人不能自拔。这和泉流于表面,毫不隐藏的忧愁是完全不同的。
我在众人闹哄哄的分享艾碧斯时,给久不联系的泉发了条问候信息,问她近来如何。
但我并没有收到回信,我想她该是换了电话,或者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许她已经忘了我。但我并没有致电过去确认。因为过了那么久,我对她已经没了当时的厌烦,也同样没了最初的迷恋,只是作为一个老同学,旧情人,想起了就打声招呼,回不回都无关痛痒。
聚会结束后,在lin离开时我想要挽留她,同事们都起哄调笑我的心急,却都识趣的丢下lin先跑了。而lin淡然的坐在我的对面,她似乎轻轻瞥了眼我的手机,但我想,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lin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一些艾碧斯,又缓缓兑入香槟,直到杯中橄榄绿的艾碧斯变成了牛奶般的乳白色。她将酒推倒我面前,说:“这杯酒是欧内斯特·海明威发明的,也是用他的书命名,名叫‘死在午后’。”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或许她只是想随便为我调一杯?于是我拿起杯子准备品尝。她却突然微笑着说:“你不该喜欢我,事实上你也并不喜欢我。”
我的手僵了一下,把还没送到嘴边的杯子又放回桌上:“你这是在拒绝我还没说出口的告白吗?”
“需要拒绝吗?”她笑着说。
是的,不需要。我之所以至今没有告白,就是因为知道必然会被拒绝,和她告白的人太多,没有一个人是成功,告白之后,气氛便不能再像朋友一样和谐了,所以我一直都没打算告白,单独留下她,只不过是希望多一些独处的时间,来小小满足一下自己内心想要更加接近她的渴望。但我不明白她调这杯酒的意思。
但我还没问,她就先回答了:“其实我倒这杯酒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常去‘午夜’的女客,她很喜欢艾碧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点过其他,每次她都坐在角落里,表情和德加‘苦艾酒馆’里的妇人一样失落哀愁。我一直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也没见她和任何人说过话。但就在今晚,在你的同事来邀请我之前,那位女士在‘午夜’刚开门时就进来了,她第一次坐到吧台,第一次点了艾碧斯之外的东西,就是这杯‘死在午后’。她看着这杯酒,问我能不能告诉她,海明威是以什么样心情调出这杯酒,并且命名的。”
lin停下,看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说其他人的事给我听,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在意,我在意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