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担心吗?这衙门的牢房是那么好出去的吗?”沈母嗔怒道。
沈父这才把目光投向沈沐道:“沐儿昨日做的事情我已经听你满堂叔说了,沐儿你这是在爹还没觉察到的时候就长大了。”
满堂叔就是大虎那个看守牢房的六堂叔。
沈沐闻言,只是笑笑。
面对沈父这样的人,说的越多,有时反而起反作用。
有时他也想着要不用下那烂大街失忆的套路,可又一想,一个好端端的人,去了一趟树林,就失忆了,必然是经历了什么?
那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呢?
他能实话实说吗?不能!
如果再用谎言堆砌出另外一个借口来,同样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弥补。
与其那样,就先这么着吧,等他进了锦衣卫后,想必跟原主以前认识的人就接触的少了,也就不用再担心露馅的事情了。
“这能不长大吗?马上就要娶亲的人了,李姑娘失踪的事情,大哥你也知道了吧,你看上的儿媳妇人选这是不成了。”沈母絮叨着道。
“这事在我被关进大牢前就知道了,是冯大和一位贵公子掳走了李姑娘。
我亲眼看着他们带人捂住了李姑娘的口鼻,将人抢上了马车。
如果不是联想到,当年你也是这么被人掳走的,李姑娘又是沐儿喜欢的姑娘,被掳走后,可能会遭受什么不堪的事情,为夫根本就不会追上去,就不会有后面这牢狱之灾。
结果,这人没救着,在城外却被人从后面打昏,栽赃陷害了。”
沈沐第一次探监时,沈父考虑到李姑娘的名节问题,也考虑到将李姑娘这事明白地说出去,可能会引来更大无法预知的结果,所以只能私下里暗示了儿子。
可这两日,看守牢房的牢子们也提到李姑娘失踪了,既然这李姑娘失踪的消息都传遍大牢了,那在外边也极有可能传遍了,让他少了几分顾忌,这才将当日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沐闻言,眼神闪了闪,沈父的叙说跟他猜想的大体差不多。
倒是沈母的身世的确有问题,当年竟然是被人掳走的,却不知沈母原本的家世如何?
看到沈母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想必在被掳走的日子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
这虽是原主的生身之母,可此时,他还是感觉心中堵得慌。
他明白,虽然跟沈家人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他已经开始对他们产生一定的感情了。
而沈母闻言,神情稍微有点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儿子的表情,毕竟在这时代,被掳走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
有些迂腐的人家,如果女儿家丢失过,甚至让女儿家去死,为的就是维持家族名声。
别人怎么看沈母管不着,可她不希望最亲近的亲人也介怀她这种过去;更别说,正因为沈大哥和她过去的身份,沐儿才没有资格参加科举,沈大哥才不让沐儿去读书。
虽说他们现在的身份看起来也是清白的,可是有心人要是去查,终究还是会查出一些端倪来。
他们原本之所以不让沐儿去读书,只是想让他当一个普通人,等过上两三代,就算再有人对他们的身份生疑,当年知道的人恐怕早就作古了,完全查无实证。
到时,要是沐儿的子孙想去读书,他们就不会阻拦了。
沈沐此时并没太留意沈母的想法,毕竟,原主父母的出身怎样?不是他会纠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