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舒健撑着伞,路面蒸发水汽上升触碰脸庞,呼吸溢满温水汽的空气让他觉得氧气不足地深呼吸。今天起了个大早还是和一群人挤地铁,刚从地铁口出来赶上场清晨骤雨,肚子里还是温热的牛奶面包,急急忙地跟随人流过斑马线。道路四通八达,左边十字路右边十字路,前方“l”型转弯口,黑漆柱路灯均匀间隔,旁边刚移植来的宽叶榕裁得只剩主枝和零散的叶片,座下鲜花被雨胡乱摁到泥水里,垃圾桶依旧是活动性的。这里离开发区不远,一些预备在开发区发展的中小型公司都暂时在这里租用办公室,不远处的玻璃大厦容纳了不下十五家公司办公。他懒得研究和记忆这些,每次走上来上班的人行道,都没有和普通上班族一样的行色匆匆,而是环顾四周发现小细节小事情,譬如看多种身形的男人女人,各种或纱或布的衣服装饰……可能是上班的时间还不够长,时间还未消磨完他对新环境的新奇感知。他思忖良久,小心翼翼,似乎这是得来不易的东西,对他来说有些奢侈: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日后也会上班,度过与金钱物欲相互交缠的时光。
“早啊。我今天临时有事,所以先来了。抱歉让你一个人过来。”庄非,西装革履,干净短发,年轻干练,谭舒健现在的上司,也是好朋友。
“没事,你的留言我看到了。”谭舒健瞥了他一眼,坐到座位上。
一周前,谭舒健背了个书包其余什么都没带,被雨淋了个半湿按响庄非的门铃。庄非曾是新北极的竞赛负责人兼监考官,谭舒健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在新北极的休息厅,两人三言两语地闲聊。后来竞赛成绩出来,谭舒健重新回到会场领奖得到庄非的接待,并对他发出出国深造邀请,或者给他举荐好的学校学习。两人一直有在联系,参加阿薄兰建模赛谭舒健问过庄非的建议,他也同意参与。
谭舒健推开睡眼朦胧的庄非,在外面淋雨这个屋檐那个亭下跑跑躲躲把上身淋湿,脊颈冷的有些哆嗦,湿鞋未脱就走进他的家:“我想先洗个澡。”
庄非看着谭舒健换了鞋扔下书包跑浴室去,“哗”热气升腾。一般来说,庄非应该拦下这个湿漉一身浑浊气味的不速之客,问清缘由,可他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没问。拖沓一双居家拖鞋,修长腿之上穿着斑点混白的短裤,上身黑色背心贴紧结实的肌肉,在不开灯的客厅被后面暖色小型走道led灯斜映出迷人的体态,手掌从鼻梁向上抚过,横跨额头拇指、无名指挤揉两边太阳穴,闭眼若有所思:他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洗完澡,谭舒健穿上庄非给的宽松衣服,坐在沙发对面,端起他早沏好的姜茶。
“你也是有够大胆的,招呼不打,直接到我家里来。”庄非似乎不欢迎鲁莽的谭舒健,扰了他的清梦不说,还自作主张进他家里毫不客气。
姜茶入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