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鲜血如涂鸦一般凌乱地溅洒在地面和墙壁上,记忆中仍然鲜活的同伴们,正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
南宫静被我嘶吼般的叫声惊醒,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后疯了一般朝人堆奔去,逐一推搡他们的身体,企图叫醒他们。
只听见哭喊声慢慢地变大,接着嘶哑起来,最后只听见重复呢喃的一句话:“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南宫静浑身沾满了鲜血,披散着头发,一步一步从人堆中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双眼失神。就像是本能一样,我过去紧紧地搂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就像搂着一只惊恐的小鸟。
“为什么,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活着?”南宫静细如蚊蝇的声音从哽咽的喉咙中发出。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没有能力安慰,因为我被惊散的魂魄也未归来。死亡第一次以这种无比具象的形式展现在我面前,目睹惨烈远比生死一线更具冲击,何况不久前我还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悠闲的看书啊!
我们由跪变坐,不知道被爆风吹到哪个角落的妖妖灵也溜了回来,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两人一兽就这样抱着静坐了一晚。
在阳光从缝隙漏下第一道光时,我开始整理同伴的尸体。我以前一直很害怕接触尸体,因为这个恐惧也让我直接放弃了当医生的念头,但现在却没有丝毫的抗拒,也许是因为更强烈的情绪占据了心头吧,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恨,或是对同伴的敬意。
就在我把尸体排列整齐时,一只火红的箭射在尸体的缝隙,随后烈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我惊愕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南宫静脸上的表情堵了回去。做这样的决定,她怎么可能比我考量得少呢?
“走吧!”南宫静沙哑着声线,声音就像第一次说话那样生硬。
南宫静拉弓朝缝隙射了一箭,箭刚越过缝隙就变成一根带钩的绳子,勾住山体边缘就垂了下来。
我抓着绳子,南宫静和妖妖灵抱着我,绳子就自动升了上去。
出来之后才发现,山体是沿着水流笔直裂开的!整条水流也因此消失无踪!
南宫静低着头沉默,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有说该怎么办,我只好把她带回之前的石洞。
南宫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套干净的衣服,我们就把染血的衣服直接替换掉。南宫静那套和之前的一样,我的则是一身短式白袍,虽然也不太方便,倒也文雅。
我们就这样在石洞住了下来,虽然有可能会受到红纹狼的侵扰,但有南宫静在还是不太担心,反而是原来赖以生存的小河突然就消失了,现在只能采些面包果和荧光果来充饥解渴了。
夜悄无声息地沉降下来了。
南宫静双手抱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石洞的角落,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那空洞就像是深渊一般,空虚得似乎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快乐填不满。而我放在她身边的果实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我并没有去安慰她,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的,一个人的时间。
我趁着夜色爬到了树干上走走,我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我从未如此地害怕死亡,惊惧于它的冷酷,恐慌于其后的虚无。我以前觉得那些惧怕死亡的人不过是没有经历过那种超越死亡的悲伤或者感动而已,但当死亡真切地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