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我做。”才叔摇着头说。
“不行,您年龄大了,还是我做夜班。”石志钢坚持地说。
“你,有病,我做。”才叔也很坚持。
陈经理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得不插嘴了:“我看,阿石你生病刚好,还是让才叔做夜班吧。”
石志钢见经理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明天开始,阿石做白天,才叔做晚上,八点到八点。”说完就开始忙他的事情了。
石志钢和才叔刚从陈经理的办公室走出来,就见罗丝玛丽进来找陈经理。
罗丝玛丽看到石志钢,马上说:“志钢,你等一下。”
石志钢站在经理办公室外面,等罗丝玛丽出来,两人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罗丝玛丽就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纸袋给石志钢,笑着说:“这是我昨天给你买的,本来想今天放工后去医院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石志钢不知道纸袋里是什么,可他知道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拿。他连忙推脱:“不行,不行。”
罗丝玛丽见石志钢不拿,就把纸袋放在桌子上,说:“这也是小老板的意思。”
石志钢一听是小老板让买的,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地拿了纸袋,说:“谢谢你,王小姐,也谢谢小老板。”
从罗丝玛丽的房间出来,石志钢向纸袋里看了一眼,是一大盒鸡精。他觉得自己真的受用不起。
整个下午石志钢都和才叔在一起,他有时会感到头有点晕,毕竟大病初愈,可又舍不得这个向才叔学习的难得机会。才叔带着石志钢一台机器一台机器地检查,告诉了他很多有关机器的事情,比如哪台机器容易出什么样的毛病,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解决之类的。石志钢觉得跟才叔几个小时学的东西远远超过了靠自己慢慢摸索几个月得到的知识,真是受益匪浅!他也暗暗庆幸自己在医院门口做的回工厂的决定是对的。
石志钢陪着才叔一直工作到晚上九点才回家。回家的路上,石志钢才从才叔的口里得知他五十几年前随哥哥和叔叔从中国的福建到南洋来讨生活,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到南洋以后,他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们在建筑工地做工,也在码头做过苦力。现在这间工厂的大老板是原来和他们一起在工地做工的工友,后来自己出来承包工地的铁件工作。老板看他能吃苦就拉他来负责机器。三十多年来,他看着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机器越来越多,打心眼儿里高兴。这次石志钢生病,陈经理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因为只有他熟悉这些机器,可是只给了他原来薪水的一半做报酬。才叔一听到工厂的情况,二话没说就赶来了。
“您被裁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老板很没有人情味?”石志钢问才叔。
“会。”才叔点着头,肯定地说。
“那他们让您回来您还回来?薪水还这么低。”石志钢心中不解。
才叔迟疑了一下,说:“这些机器好像我的孩子,就是老板不给我钱,只要它们需要我,我也会回来。”
石志钢看着才叔,心里有感动也有哀伤,感动的是才叔的敬业精神,哀伤的是老板看不到他手里拿着一块金子。
回到住处,李昂已经回来了。见石志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进门,就关心地说:“刚出院,病还没好,你瞎跑什么呀?”
石志钢没说话,从自己的床上拿了一个很大的矿泉水瓶,一口气把瓶里的水都喝了,喘了口气说:“我回工厂了。”
“你老板给你多少钱啊?病还没好又回去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