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派悠闲祥和的景象!”李昂情不自禁地说,“这要是在北京多好啊!”
石志钢也有同感,这南国的海滨景象他只有在电影或是电视的画面上看到过,现在这样的画面真实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在感叹这里风景如诗如画的同时,也惋惜着家人不能在自己的身边同欢共乐。他任凭海风吹打着他的面颊、头发和衣服,心中所有的痛苦仿佛已经被吹到爪哇国去了。
这时,一架低空飞行的客机从头顶上飞过,隐约可以听到飞机的轰鸣声。
“快看!飞机!”李昂抬头、用手指着天空大声叫着。
石志钢用手遮挡着刺眼的光线抬头望去,果然在随风摇摆的椰树之间,一架白色的客机从头顶上飞了过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机身放射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国航的!国航的!”李昂更加兴奋了。
石志钢也看到了机身尾部那只红色的凤凰,他喃喃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飞去北京的?”
两个人伫立在岸边,一直目送着飞机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海天合一的远方,很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石志钢知道李昂跟他一样在想念着远方的家乡,他遥望着远方,心里说着:远方的亲人啊!我的身边有如此美丽的风景,而你们却不在这里。正是欢庆佳节的时刻,我站在赤道的海边,翘首遥望着你们,你们也在思念着我吗?
马致远在《秋思》里写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此时此刻此景,石志钢真的也想作一首诗:“沙滩椰树海浪,海风汽笛启航,孤影泪眼凤凰。骄阳似火,赤子心盼回乡。”
过了一会儿,李昂轻声问:“志钢,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一辈子就在这儿呆下去了?”
石志钢没说话,看旁边有一个石椅,就坐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一口一口地吸着。
李昂随石志钢坐在石椅上,望着无边的大海,对石志钢又像是对自己说:“我觉得现在的我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每天好像一台机器做着同样的事,现在如此,一年后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这样的生活真没意思!”
“那你想怎样?”
“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些有意思的事儿。”
“什么事儿有意思?大家的生活都一样,都得为五斗米折腰。”石志钢像是看破红尘似的数落了他一句。停了一下,他关心地问:“昨天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李昂叹了口气:“打了。”
石志钢见李昂的样子不解地问:“都挺好吧?”
“我老婆现在怀孕七个月了,挺辛苦的。每次打电话都哭,你看本来打电话是想让全家人高兴高兴,反而……,嗨,年三十儿的。”
“她也挺不容易的,书上说怀孕的妇女感情特别脆弱。”
“可是她又来不了,我这边又回不去。”李昂的头转向了一边。
石志钢很理解此刻李昂的心情,他把给母亲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说到罗叔叔生病他的眼圈儿都红了,告诉李昂他想过了年请几天假回国一趟。
李昂听石志钢说过罗叔叔的事,他也为罗叔叔的病难过,一听石志钢想请假回国,就说:“我看这事儿你还是再想一想。我跟你说,我听我同事说有一个中国来的工程师,做了半年想申请永久居留,就去移民厅拿了表格,表格里有一栏是要求老板签字,还要盖公司的章,这老兄就去找老板了。”
“怎么样?老板签了?”
“没签,过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