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钢心想:这咖啡该不会是麦克送给罗丝玛丽的吧?难怪他看到我拿着咖啡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捞完了鱼生,新的一年就算开始了,车间里又开始传出了各种机器“哐哐”的响声,每个人又像绷紧的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一天,陈经理叫石志钢去一趟罗丝玛丽的办公室。石志钢快步走上楼梯,来到罗丝玛丽的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
“e in(请进)”罗丝玛丽的声音。
石志钢在门口脱了鞋,赤脚推门进去。罗丝玛丽见是石志钢,马上微笑着说:“志钢,请坐。”
石志钢微笑着点点头,坐了下来。
“是这样,麦克跟大老板商量了,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的薪水加多100块。”罗丝玛丽讲话简单明了,不绕弯子。
石志钢赶紧说:“谢谢。”
罗丝玛丽接着又说:“前面几个月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做得很好,接下来还要继续。”虽然罗丝玛丽的华语不是很好,但是相比其他新加坡人已经好得很多了。
石志钢连连点着头说:“我会,我会。”见罗丝玛丽没有别的事,他慢慢退出了她的办公室。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来了没两个月就有加班费,现在才半年又开始加薪水,在开心之余,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
新加坡地处热带,没有四季,一年只有旱季和雨季两个季节,一般上,二三月份到**月是旱季,九月到来年的二月是雨季。
三月已是旱季,已经两三个星期没有下雨了,天气非常闷热,空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烟味。石志钢从新闻上了解到,这烟味是从印尼飘来的,因为“烧芭”。
“烧芭”是印尼的农夫为了耕种,用火焚烧热带雨林,烧过的植物灰烬当作天然肥料。这是一种既快捷又省事的耕种方式,却造成了严重的空气污染,在季候风的吹袭下,印尼的周边国家常常受影响,不仅空气烟雾弥漫,也给当地的人民造成了极大的身体伤害。
在这样闷热、充满烟雾的环境里,石志钢面对巨大的工作压力,他的心情越来越糟。
这天,传达室又给了他一封信,他一看就知道是张敏娜来的。他不看也知道信里写了什么,无非又是在催他办来新加坡签证的事,工作已经这么忙了,他不想为其他的事分心。他把信直接装进了裤袋里。
工厂里的印度工人刚换了一批,穆都走了,石志钢必须从这批新工人里选出一个聪明、手脚麻利、又认真负责的工人接替穆都的工作。可是,他选来选去也选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到了新环境不适应还是沟通有问题,每次他让工人做事,这些工人不是听不懂就是磨洋工,脾气还很大,这件事让他很苦恼。好像阿权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和几个管工教新工人怎样看标签、怎样用机器、怎样检查产品,那些工人看似一个个都听懂了,可是常常出错,废品率越来越高。石志钢经常听到阿权在车间里用英文大声地骂那些印度工人,有些印度工人甚至出现了抵触情绪。
石志钢听说这些印度工人也是有地域差异的,好像不同省份来的人从外貌到性格都不同,甚至语言都完全不同,就好像中国的东北人跟上海人的区别一样。这些印度人来新加坡也是通过给中介人介绍费来的,一批来的可能是一个地方的,下一批又是另一个地方的,所以每一批的印度人在生活习惯、工作作风、性格为人等方面都会有所不同。
这天,石志钢正在满头大汗地检查机器,忽然又听到阿权在大声地骂工人。只听阿权用英文骂着:“你是猪脑吗?不认识字是不是?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