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途一家吃过晚饭,正在看电视。九点半的时候,他的母亲哄着小叶洗脸洗脚睡觉,小家伙正在玩游戏,没有听奶奶的招呼。颜会生气地责骂着女儿,关掉了电脑,女儿嘟着嘴,不情愿地跟着奶奶洗了脸脚,回房睡觉去了。
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晓途拿起话筒,那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终于找到了,是钱晓途吗?”
“是啊,你是谁?”
“猜猜,老同学。”
“老同学。”晓途虽然觉得声音非常熟悉,但那已是久远的记忆,自从大学毕业,除了几个同校的大学老乡偶有来往,其他的就杳无音信。那些爱联系大学同学的人,都是日子过的红火,事业风光的同学,象他这般下岗工人,无权无势的,往往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虽然快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但脑海里还是很快浮现出一个健壮的、在绿荫场上奔驰的身影,他立即显得异常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地惊呼:“秦海,你是秦海,真是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对方也显得非常激动:“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我到处打听你的电话,都没人知道。今天,我查了114,你们市竟然有两个钱晓途,我打第一个号码,一直无人接。打这个号码你就接了,当时心还一直砰砰跳,怕不是你,老天有眼,果然是你。也不和你瞎吹了,明天我出差,要经过你们市,坐的是火车,中午一点半到宁月市火车站,到时见面再细谈。”
“好的,明天中午我到火车站接你,明天见。”挂断了电话,晓途激动地眼圈都红了,差点流出了眼泪。颜会用那双温柔而秀丽的美目盯着他,眼中有一丝责怪,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多愁善感,常常动不动就会感动地要流眼泪。他歉意地看着妻子,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笑说:“我常给你提起的大学时的下铺,秦海,明天出差经过这里,特意停一下来看我。”妻子也理解地朝丈夫嫣然一笑。
第二天中午,晓途一点就到火车站等着,火车晚点十多分钟,快一点五十才缓缓驶进车站。他站在出站口死死盯着出站的人群,生怕漏掉一个人。远处出站排队的人流中,秦海拉着旅行箱,肩上挎着一个皮包,身体还是那般壮实,但脸颊明显消瘦了许多,完全褪去了学生时的稚气,满脸沧桑与成熟,刚过而立之年,却显得有些老成持重。虽然相隔九年没有见面,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等他一走出检票口,晓途一个健步跨到他的面前,一抱抱住他。两个好朋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地相互拍打着彼此的肩背,好一会儿才分开。
晓途早已激动地泪流满面,秦海也是眼眶红润。两人相互打量了几秒钟,秦海用拳头狠狠地打了好朋友肩膀一下,笑着说:“还是老样子,也忒婆婆妈妈了,竟然激动成这样,嗯,长胖了些,也黑了点。”
晓途觉得肩膀被打的生痛,但痛的很自在、很舒服,因为这是久违的友爱。他不好意思地说:“确实太激动,情不自禁了,想不到快十年了才又得见面。这几年长了十多斤,肯定胖了,这里紫外线强,哪能不晒黑。怎么你反倒瘦了不少,倒是更加精神了,也成熟老练多了。”
“工作太忙,压力又大,怎么会不瘦嘛。”
“光顾着说话,坐了一天的火车,还没有吃饭吧,走,就在附近先吃点,我也没吃,就等着你呢。”
“确实有点饿了,走吧。”
两个好同学、好朋友在火车站附近的小馆子,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分开这么多年,两人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相互聊着毕业后各自的工作、生活、感情以及家庭,说到真情处,不时吁嘘感叹。晓途也才知道大学毕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