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效韫一偏头躲过,道:“玉树哥哥,你不要这样。”却见谢玉树的双眼变得血红,似乎发出两道贪婪的目光,冷冷地向她走近。蓦地想起那一日入川途中险些被他玷污之事,心中大骇,急道:“玉树哥哥,咱们还是走吧。”说话之间,急返身向门口跑去。谢玉树一脚踢开屋内的桌椅,一招“龙探手”向谢效韫抓到。谢效韫急切之间,竟然没有避开,只听“嗤”地一声,谢玉树一爪已抓下了谢效韫肩头的一幅衣衫。其时天气初热,衣着原本单薄,一抓之下,谢效韫的一个浑圆玉润的肩头便露了出来。谢玉树野兽般的目光贪婪地盯着这一片雪白肌肤,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来。谢效韫眼看离门虽不过三五尺远,但知道自己武功离这位玉字辈第一高手的表哥相差太远,是跑不了了,不由一阵黯然,更是大大后悔自己明明知道此人禽兽不如,还是天真地相信了他。心中只想:只要他敢碰我,我便立即咬舌自尽,决不受他之辱。眼睁睁地看着谢玉树狞笑着走近,一狠心便要向自己舌根咬下去。
忽然听得“咚”地一声响,似乎是从内室里传出来的。谢玉树微微一惊。他是知道易一半的规矩的,谁若是敢闯进易一半的内室,易一半不但会令来求治的武林好手除了这人,便是这人的亲属好友以后也一律不给治病。便是他身为东越谢家的继承人,也不敢随便进入易一半的内室,更不用说别人了。刚想是不是听错了,忽听一声断喝:“滚出去。”声音不是很大,却是低沉有力。谢效韫与谢玉树两人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丈。谢玉树一见之下,便吓丢了三魂六魄,只喃喃道:“大伯……”那老丈冷冷道:“滚出去。”谢玉树忙道:“是,是。”仓皇跑出门外,远远逃了开去。到了门外,不及细看,只依稀觉得还有一个年轻人。
那两人自然便是唐元中和那老丈。唐元中见谢玉树要欺负谢效韫,虽已身无武功,也不能见死不救,正待出手,那老丈已蓦地现身。唐元中起初还替这位没有一点功力的老丈担心,但见他竟一下吓走了谢玉树,自是大为惊讶。却听谢效韫叫道:“爹爹。”一头扎进那老丈的怀中,终于禁不住哭了起来。
她这一声“爹爹”在唐元中听来也恰似晴天霹雳,嚅嚅道:“你……你是……”
那老丈傲然道:“不错,我便是谢天地。”——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越谢家家主谢天地。
谢天地轻抚着谢效韫的头发,道:“阿韫,是爹爹看走了眼,让你受苦了,爹爹对不住你。等我们回家后,我一定当着整个家族废了你的婚约,再好好惩戒这个小贼。”
谢效韫怒气未消,道:“爹爹,我要你现在就对他用家法。”
谢天地苦笑一声,道:“要不是我练功走火入魔,失去了全身武功,我又怎会让他这般猖狂。”
谢效韫惊叫一声,道:“爹爹,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又怎会……”
谢天地道:“就因为你爹爹是天下第一高手,为了保住这个称号,只有拼命去练更高深的武功。而到了爹爹这般身手,再练更高深的武功,自是最为容易走火入魔。你爹爹也算是小心了,到了最后也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只是废去了武功,没丢了性命,已是万幸了。”他说得轻巧,但便是唐元中也能听出其中的凄苦。唐元中心想:莫怪乎他虽然身无半点功力,却瞧不起松吐纳普,想来他以前的武功可远远胜过松吐纳普。
谢效韫急道:“爹爹,你是何时走火入魔的,怎地我不知道?”
谢天地悠然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效韫凝神看了他半天,好象渐渐懂了。只有谢天地是天下第一高手,谢家才是武林第一世家。谢天地自然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