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效韫叫道:“到家了,到家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北方游荡,却哪一日不是对故乡魂牵梦绕,蓦地闻到了家乡的气息,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这还是她自谢玉山去世后第一次开怀。谢天地孤立船头,看着一轮落日,沉默不语。
过得江来,三人便往东行。走了三五里路后,谢天地不由皱起了眉头。又过了一会儿,谢效韫也奇道:“怎地到了这儿还不见谢家弟子……莫非,莫非家中出事了?”说到最后一句,颇有迟疑,却也不免带着惊慌。
唐元中原本不知他两人担心什么,听谢效韫这么一讲,才知原来谢家自过江后沿途便布满了岗哨。而如今已逐渐到了谢家腹地,那些岗哨却似消失得无影无踪,怎能不让谢家父女起疑。只是,难道号称武林第一世家的东越谢家竟然也会突遭变故?
三人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十余里,到了一处名唤西兴的小镇,这儿有谢家设置的第一个驿舍。谢家父女远远望见西兴驿舍中亮着灯光,心中略为一宽。谢天地舒了一口气,道:“阿韫,走,去看看。”
三人走近驿舍,驿舍门口有两个谢家弟子,见有人过来,正要喝问,猛地看清是谢天地和谢效韫,自是大惊。
不多时,从驿舍中抢出一人,约摸四五十岁,连连道:“家主和大小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话语间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他身后又跟着数十名谢家弟子。
谢效韫怒道:“袭仁,你好大胆,老爷子一走,你就无法无天了,竟敢把沿江的弟子都撤了。”
袭仁道:“大小姐莫恼,其中详情,容袭仁稍后再禀。还请家主与大小姐速速回家。只怕……只怕大奶奶要不妙了。”
谢天地一直没作声,听得这话,急道:“丽娘怎么了,得了重病了吗?”谢效韫却哼了一声。
袭仁道:“家主宽心,大奶奶身体安康。是各位叔翁要找大奶奶晦气。”
说话之间,已有谢家子弟带过四匹马来。袭仁道:“家主,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吧。袭仁在路上再细细禀报。”回头对驿舍中的谢家弟子道:“家主回来了,就没事了,你们便各回职守去吧。”众弟子齐声答应,精神都是一振。
当下,四人上马东去。途中,袭仁道:“家主半年前离家出走,江湖上别门别派的外人自是不知,家中却是闹得沸沸扬扬。几个叔翁一口咬定又是大奶奶的缘故,这几日正逼问得紧呢。”
谢天地道:“是老二、老四他们几个吧?”
袭仁略一迟疑,道:“除了去世的九叔外,七个叔翁都参与了,还有庶支的弟子。这几日来……嗨,真不知大奶奶还能不能顶得住。”
谢天地哼了一声。袭仁又道:“擒文他们正在家中看着。我前日起将所有在外面的弟子都撤回了这儿,也是担心万一家中乱了,外面这些弟子不受约束,便会胡作非为、作奸犯科。”
谢天地道:“难为你们了。”
有了座骑,不过一时半刻,便到了谢家大院。离谢家大院约有里许,谢天地忽然勒住了马,道:“我们悄悄进去。”三人依言下马,小心翼翼地向大院摸去。一路上竟没遇到一个谢家弟子。谢天地父女不由暗暗叹息。
到了谢家大院,四人绕到后门。袭仁是家中总管,随身带着后花园的钥匙,便开门进去。
四人穿过后花园向前摸去。谢家父女和袭仁对院中路径熟悉之极,不多时便到了前院。袭仁道:“他们在淝捷厅,我们过去吧?”谢天地道:“我们去豹窥厅。”
当下,袭仁出面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