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豹窥厅虽说是厅,却只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三人一进屋,谢效韫便揭开墙上的一幅“富贵牡丹图”,只见墙上有几个小孔——原来这豹窥厅便紧挨着谢家主厅淝捷厅,有时为了窥视来访之人,便建了这间豹窥厅。这几个小孔在淝捷厅那边正是厅中所挂的大幅《淝水之战图》中几个士兵的眼睛。
便在此时,猛听得一声大喝:“你真的什么都不肯说?”正是从淝捷厅那边传来的。谢效韫轻轻道:“四叔?”谢天地微微点头。
当下三人便通过那几个小孔向那边望去。唐元中凑近之时,与谢效韫已是头并头,猛地闻着一股女子的甜香,不由心神一荡。想起那一日在老鼠洞里也是这般与秦雪并头偷窥,不由暗自叹然,急忙收敛心思,向淝捷厅上望去。
淝捷厅中坐着八人,左右各四。谢家父女自然认得其中有谢天地的二弟谢天风、三弟谢天云、四弟谢天霆、五弟谢天钧、六弟谢天罡、七弟谢天沙、八弟谢天寿,另一人坐在谢天风的下首,也识得是德清有名的拳师姚文礼。谢家七兄弟身后还各站着本房的子弟。谢效韫眼见儿时的玩伴谢玉石、谢玉直、谢玉镝、谢玉昆等等都在其中,立即想起还有一个最亲最爱的谢玉山却已不在人世,不由心中一痛,忙定一定神,凝神望去。
厅中另外还散立着许多谢家弟子,都是庶支的弟子及奴仆。大厅主位上放着两把交椅,左首那把空着,右首坐着一位艳服女子,年约三四十岁,但面容姣好,恰似不到三十岁的少妇一般。正是谢天地的继弦、谢效韫的继母潘丽娘。
潘丽娘听了谢天霆这雷霆般的一喝,却是无动于衷,只懒懒道:“我早就说不知道了,四叔还逼我说什么?”
谢天霆怒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潘丽娘道:“这话可就怪了。他是武林中的头一号人物,难道出去几天,还非得象三岁孩童那样告诉别人吗?”
谢天霆道:“大哥这么宠幸你,他要去哪儿怎会不告诉你?”
这话其实正是厅中众人心中所想,只是当众说了出来,却颇有不雅。便是谢天霆情急之下出口之后,也是暗暗后悔。
潘丽娘咯咯笑道:“四叔真会哄人开心。我这么一个老太婆,哪还能留得住你家大哥。其实,他这一走,我是最为着急的。他要是在外面寻花问柳,再带几个小妖精回来,我这后半生又托付谁去?”说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菀尔一笑,显得娇媚无比。
谢效韫轻轻呸了一口,道:“你才是妖精。”谢天地故作没有听到。
只听谢天风冷冷道:“只怕大哥没来得及寻花问柳,便已成了花柳下的风流鬼了。”
潘丽娘长笑一声,道:“好好好。这几日来你们一直旁敲侧击,今日终于越说越明白了。二叔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潘丽娘害了家主吗?”
谢天风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便给了她一个默认。
潘丽娘道:“真难为你们想得出来。家主是天下第一高手,不要说我一个潘丽娘,便是十个百个潘丽娘,也不是他的对手。”
谢天风冷冷道:“要杀人,也未必要用武功。”
潘丽娘愣了一下,却又笑道:“二叔是认定我杀了家主了?家主出门不过半年你们便说是被我害了,那玉树、玉山、阿韫他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也是被我杀了吗?”
谢天钧急道:“你这恶婆娘,敢诅咒他们。”谢玉树是他儿子,平日里最为宝贝不过。
谢天风却冷冷道:“要是阿韫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