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进得门来,只见正屋里还亮着一豆灯光,心中一宽:原来谢效韫还未歇息,倒不怕中了暗算。同时,也不免暗暗犯疑:怎地这么晚了,谢效韫还未就寝?难道,难道谢天地将她许配给我让她如此伤心欲绝?
正蹑手蹑脚地溜到窗下,忽听屋里一人道:“阿韫,你还是不肯理睬爹爹吗?”正是谢天地的声音。
这一下自然大出唐元中意料之外,心想:原来是他们父女相会,我却疑神疑鬼的,只是,谢天地为何半夜三更来看女儿,这倒奇了。摇摇头,心想:谢家的事又与我何干,这就走吧。
刚要动身,又听谢天地道:“阿韫,今天你把奴婢全撤了,是不是又准备离家出走了?难道,你在江湖上苦头还没吃够吗?便不能多在家里呆几天陪陪爹爹?”
唐元中心念一动:谢效韫也准备离家出走?原来她也和我一般想法。是了,难怪今天夜里谢家大小姐居所边上连一个奴仆都不见,原来是她为了出走方便,都给支开了。
只听屋子里沉默良久,显是谢效韫不愿答话。
又听谢天地长叹一声道:“阿韫,也的确是委屈了你。原本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想着要将你的婚事好好操办一下,就算比不得宫中公主出嫁,在江湖上也要好好风光风光,现在,却只好草草办了。”
谢效韫道:“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天地道:“你还是忘不了你的玉山哥哥,是不是?”
谢效韫没有答话,显是默认了。
谢天地又叹了口气,道:“玉山的确是一个好孩子,人老实,练功也勤奋,在玉字辈中是第一流的人物,更难得他对你一片真心,竟能抛下谢家的荣华富贵陪你在江湖上吃苦流浪这么久……”
谢效韫道:“爹爹,别说了……”声音中已有哽咽声。
谢天地道:“原本我一直以为是你们胡闹。你自然应该嫁给谢家下一代的家主玉树,而且自你出生之后,便已定下了这门亲事。但你们这一走一年有余,我也渐渐想开了,只想着你们能再回到我身边来,如果你真心想跟玉山的话,我也未尝不可改变主意。只可惜玉山这孩子命太薄了。”
谢效韫终于忍耐不住,抽泣着哭出声来。
谢天地轻抚着她的肩道:“不过玉山毕竟已经过去了,你也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谢效韫哭道:“女儿不嫁,女儿不嫁,女儿陪爹爹过一辈子。”
谢天地道:“傻丫头,说这种傻话。我也知道,你不愿嫁给那个唐元中。他武功倒是很高,但人品才俊,配我们阿韫的确委屈了你。”唐元中在窗外听得这话,自然隐隐有失落感。又转念一想:他们谢家是贵族世家,谢大小姐又是江湖上第一流的人儿,我唐元中的确无法与之相比。
又听谢天地道:“只是,阿韫,这几天家里的事你也看到了,你二叔和九叔死了,三叔和六叔又走了,在家里的你四叔太过鲁莽,五叔为人羸弱,七叔八叔又少有江湖上的磨练,而我自己的一身武功又废了,我们偌大的谢家已经摇摇欲坠了。”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我是最器重你三叔的,有他在,我才敢放心离开谢家大院。可现在他也离开了。你知道他信上说什么吗?‘手足之情已绝,弟今后不以谢家为念。’他连谢家忠令都留下了,是再也不会理会谢家的兴衰了。可是,谢家八百年基业总不能丧在你爹爹手里呀。不然,我有何面目去见谢家的列祖列宗。”
停了一停,才道:“所以,我现在特别需要一个象唐元中那样的人来帮我。他武功很高,内力的浑厚几乎赶上我当年了,有他在,既可以替我镇住家里的各房各支,也可以对付外人对我们谢家的挑衅。而且,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