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霆兄弟过来探视了几次,也都是叹息不已。言道已派人去寻访谢天云和谢天罡的下落,只盼他们能回来主持大局。谢天罡是谢玉山的父亲,谢玉山的死讯也得尽快告知于他。又说已让谢天钧去附近的湘湖休养,算是让他散散心,也以免他丧子之痛,一时忍不住会对谢天地下毒手。谢效韫只是呆呆听着,也不说话。
到了夜间,奴仆请谢效韫和唐元中回屋休息。谢效韫只是盯着谢天地,纹丝不动。唐元中也是不走。这一夜,唐元中只倚几休息了一小会儿,迷迷糊糊中一睁开眼,只见烛光掩映下谢效韫呆呆坐在谢天地的床前,说不出的悲苦。
到了第二日夜间,谢天霆、谢天沙、谢天寿兄弟死活劝着谢效韫回去休息一晚。谢效韫的心境也平静了下来,觉得不便拂了众人的好意,又恐太劳累了唐元中,心中颇有过意不去,便答应回去休息。
回到屋里,迎面便是一张大床,才想起自己已是结了婚的人,只觉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便似在梦中一般。
谢效韫让贴身小婢柳儿服侍着梳洗完,躺在床上,侧头望去,见唐元中又准备在桌上趴一晚,犹豫了一下,轻轻道:“你也到床上睡吧。”一语既出,已是羞不可当。
唐元中迟迟疑疑摸到床上,一眼正瞧见谢效韫羞红的脸,显得娇艳无比。心中不由一动:她原来竟是这般美貌。不由一阵心猿意马,赶紧凝神静气,心想:她不过是为了宽慰老父,才答应嫁给了我,我又怎好强迫于她。这几日来她家祸事连连,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经得起这许多苦处,我只有更加怜她敬她才是,哪能趁人之危。当即便在床角拥被而眠,离谢效韫远远的。
谢效韫暗自提心吊胆他要行夫妻之事,自己又没法拒绝,心头不由一阵一阵的委屈。见得他远离自己而眠,一颗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也终因连日劳苦,不久便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朦朦胧胧之间,忽听得柳儿在门口轻呼:“小姐、小姐,老爷他醒来了。”谢效韫腾地一下跃起身来,也不及梳洗,便直奔后堂而去。但待她赶到,谢天地又已昏迷了过去。小柳道:“方才,四老爷说老爷好象动了一下,所以我赶快来喊小姐了。”谢天霆在边上说:“不错,今天早晨我过来了一下,正好看见大哥头转动了一下,哪知一转眼又不行了。”
谢效韫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但自此之后,却是日夜不停地守在谢天地床前,再也不离开了。唐元中便也一直陪着她。
这一日夜间,正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得谢天地喉间轻轻咯了一声,谢效韫猛地惊醒,过去看时,谢天地的头轻轻动了一动,眼珠也转了一下。谢效韫见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心中大喜。招呼唐元中慢慢地将他扶起,又试了试桌上一碗备用的燕窝羮,觉得尚温,便取过来替他喂食。
谢天地却只是死盯着她,并不张口就食。突然猛地伸手抓住她的两个肩膀,口中只道:“丽娘,丽娘,我想得你好苦。”
谢效韫手一松,一碗燕窝摔得粉碎,心中苦楚无比:原来爹爹仍是神志不清,而他心中竟然还是一直想着那个狐狸精。只道:“爹爹,你醒醒。”挣了几下,谢天地按得却是愈紧,满脸惊恐之色,又道:“丽娘,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家阿韫已经离开我了,她说她不认我这个爹爹了,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了,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留下来陪我吧。”谢效韫泪流满面,只连连道:“爹爹,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谢天地絮絮不止:“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唉,我的年纪,都可以做得你父亲了。我也知道,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