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连个弧度都没弯出来,他已经收回了视线,走进了罗府。元霜笑了笑,这个法子也许还是行得通的,但是她也不舍得放弃自己的打算。
秋雨缠绵,这一下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了,风吹雨,凉意入骨,她冷得哆嗦,踩着雨水跑回去,裙摆上溅了泥点都不自知。
回到家意外的是周元清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案前看书,抬头见她浑身狼狈不已,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回来你不在家,不是说好不要乱跑?”
元霜看了眼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发,匆忙拿了干帕子擦净,笑着说道:“元清哥别生气,我闲来无事便到街上转了转,可巧有一家招会做针线活的短工,我身上也只有这个本事拿的出手,便去试了试,没想到真成了。潭州城不比咱们那穷乡僻壤,处处要花银子,你一人赚钱太辛劳,我能帮你分担些,你也好歹能松口气。”
周元清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说:“你真是懂事,快先去换身衣裳,我去给你烧水,用热水擦擦,免得染了寒气。一会儿再喝些姜汤,防着些。”
元霜确定他不会进来,才匆忙换了衣裳,坐在床沿发呆,周元清长得十分俊俏,与人温和有礼,谁都当他是个温雅之人,谁能想到他的心却是被墨染过的,嘴上成日里念的礼义廉耻半分都未放在心上,真是薄情又可恨。
潭州城繁华富硕,女子多在绣庄做事,所以周元清并未多问,而且多些银子不是坏事。就算福娘不与他要什么,可他也不好次次空手前去,说来他也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讨得福娘的欢心。
这天下间想借着女子身后的财富坦然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多了去,福娘不只与他往来的事,他也清楚。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不甘,他不止空有容貌,更有满腹才学,那些面目粗鄙之人如何能比得过他?偏偏福娘还放不下,在他不再的时候与别人放肆调笑,他要更快些抓住她的心,到时候什么穷酸,再与他无关。
至于元霜若她乖些,听话些,自己也愿意对她好,要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和他闹,那么等他拿到东西就再没她什么事了,他向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同住一屋檐下却各怀心思,谁都在彼此算计,他图财,元霜则是恨不得他去死。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深夜都未停,元霜睡不着,听到躺在地下的人翻来覆去,想来是冻得厉害。她就那般平躺着,脑海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皮打架,这才睡着。
她心里有事,终究是睡不踏实,天亮了些便起来了。元霜没有叫还睡着的人,也难为他将谎话说的那般脸不红心不跳,还真把她当成没见识的傻子。她不过去他说的客栈随口问了一句新来的账房先生可在?那小二一脸莫名其妙,说他们依旧还是一位老先生,并没有换人。
周元清既然还想自以为是地唱戏,她在一旁看着就是。今天是她第一天去罗家上工,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才能继续往前走。
雨还未停,她撑伞走到院门前,看着被雨水打落一地的落叶,发了会儿呆,才开门出去了。
她们这些外面的人只能从罗家后门进去,她跟着别的娘子往进走,昨日的婆子已经等在屋里了,给她安排了活计便出去忙了。偌大的屋子里只能听到细微的剪刀与桌面碰撞的声响。
上辈子的仇人,今生她却坐在这里给人家绣香囊,说来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