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老板生性爽朗,摆手笑道:“不过是个安身的地方,有什么乱不乱的。我这会儿来是想和你说,那罗夫人答应做这桩买卖,我这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我也是初来乍到,生怕得原封不动地拉回去或是贱卖了。要不是你,我估计这会儿还在发愁,今儿高兴,咱们兄弟俩出去喝两盅去。”
周元清正不想麻烦,当即应下来,两人一道出去,想起元霜和自己说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说道:“大哥,都说女人爱首饰,但是心也容易变,咱们好不容易定下的买卖,可别被女人的小心思给毁了。若是有什么小首饰不妨送与那罗夫人,女子多爱贪小利,把她给哄踏实了,往后办事也方便些。”
两人在酒楼选了僻静的一间包间,小二伺候着点了菜,上了酒水和提前备好的小菜便出去了。
路老板给周元清斟满酒,给自己蓄满,笑道:“说来这阵子我倒是听了不少好玩的事情,就说罗家的这位夫人也是个不简单的,瞧着端庄稳重,骨子里也是个风流的。听说这阵子相中个相貌俊朗的落魄公子,贤弟可有听说?真不知道那些跟这娘们好过的男人作何想。想我们堂堂男子,却被一个妇人玩弄在股掌中,当真令人唏嘘。”
周元清原本好转的心情顿时又变得艰难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家中吃自己的白米粥,也好比对着满桌子珍馐美味却食不下咽。若不是知晓眼前人的底线,他还只当是有人故意来拿这事恶心他的。
路老板感慨道:“我不过来潭州城短短几日也也听说这位罗夫人的本事可不这些茶余饭后的笑话也只能私下里笑笑,正儿八经地撞上,咱们还是得对人家客气些。不过我身上的这些宝贝也只能走黑道,要是见了光,给人瞧见,只怕往后也带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周元清举起酒盅,与路老板碰了下,说道:“咱们管她是什么来路,只要银子进了咱们的口袋就成了。这世道没权势就得有钱,连银子都拿不出来,你看,只能像我这样落魄了。我也是没法子,家里还有个随我一起出来的妹子,人家如花似玉,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跟了我,我也不好让人家跟着我吃苦。不瞒大哥,她这会儿就在罗家绣房做工,我心上也不好过。”
路老板安慰一阵,之后两人说起天南海北的奇事来,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元霜走进绣房,一眼看到自己昨儿玩闹做的针线活被人给剪了,嘴角弯起一抹笑,看来这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冷眼看了四周一遍,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双目躲闪,也有人傲慢不已,就差在脸上写着是我做的那几个字了。
若是上辈子元霜大抵会自己忍受,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她是个连死都经历过的人,还有什么好怕?整个绣房里也不过这几个人,谁平日里对元霜敌意最大,谁越能做这种事。就算她找错人,给这些个人敲个钟也好,省得成天有事没事给她添堵。
元霜将帕子扔到中间那个五官长在一处,身子圆润的的人身上,悠悠道:“你觉得你手艺比我好,你绣了给夫人送去。”
元霜这话无疑是挑衅,谁都知道正是这些绣娘的手艺不入眼,罗寡妇才愿意花钱招手艺好的,先前全是半死不活的,一群人中都挑不出来个拔尖的,现在这个元霜远远将她们甩在后头。在听说夫人有意要撵几个走的时候更是慌了神,也越发的看元霜不顺眼,要是能将她给欺负走最好不过。
这元霜瞧着是个温和软弱的,哪知骨子里竟有这么大的动静。
元霜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仗着和翠红有几分亲戚关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