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谷芩芩交朋友,妈并不是不知道。我和表妹几乎无话不说,我们经常网络聊天,妈早就通过表妹知道我们恋爱的进度。虽然她不看好谷芩芩,也只是和爸以及表妹说,从不当我面也不在电话里说。因为我不说,她也做到不问。
我这边心里正烦闷着,辅导员说我的奖学金又泡汤了。我问原因,他说有人反应我乱搞男女关系。我想骂娘。可咱毕竟不是粗人。我想细问,再一想,还是不问了。问多了知道清楚了,尴尬别扭的人还是自己,不会是别人。猛然想起一篇短篇小说情节早已打好腹稿还没有动笔,就到图书馆10楼电脑机房去写作。我喜欢最里面不被人注意到那台电脑。虽然破了点,不能玩游戏,上网查资料打字写作没有一点问题。对于我足够了。
写作,是上苍赐予我的能力。我一向非常自信地这么认为。无论写中篇还是短篇小说,我从来不写提纲,全凭记忆里。打好的腹稿即使过去几个月,也能记忆犹新。但想象力赋予我善于写作能力的同时,也同时让我多愁善感,性格里有浪漫、喜欢梦想,不愿无人争锋,更多的是中规中矩。许多儿时的梦想,都是在循规蹈矩中销声匿迹。我在图书馆电脑机房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到寝室里。
寝室里比我想象的要安静许多。教授没有回来,爱串门的王海洋或许是休息了,魔术师戴着耳机玩游戏,张强在玩手机。他失恋了。不是那个系花,而是他的一个老乡。一个小个子的姑娘,她一点都不漂亮。居然把张强给甩了。张强怎么会因为她而痛苦。他说我不懂。我不明白我哪里不懂。又该懂点什么,才能回答他说的不懂。我进门他们没有搭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俩。洗洗就上床了。
我大脑还没有完全走出小说情节。看到魔术师摇头晃脑的样子,忽然有了灵感。
“‘傻瓜老宋’有个只有他妻子才知道的习惯。他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那个两扇门上刻有莲花和鲤鱼图案的柜子门,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只木匣子。轻轻放在床上后,再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摸得锃光发亮的铜锁。扣开锁环后,慢慢掀开木匣子盖。这个时候,是‘傻瓜老宋’最惬意的时刻。就像有人正在把一块通透的古玉递给他的那一刻。”写到这儿,我不想写了。因为教授回来了,他骂咧咧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没有人接腔。他又骂咧咧说上午明明装进口袋里200块钱,下楼就找不到了。没办法,返回寝室又拿上200,可谁他妈的知道,晚上我明明是主客,酒足饭饱后,我变成了主人,他妈的200块,一转眼儿又没有了。一早一晚就这样,400块没有了。那可是我10天的生活费呀。未来的世界很精彩,可我却没有钱。下课只能回寝室,忍饥挨饿谁都嫌。
“活该,你小子。”我生气地大声吼了一嗓子,转身面对墙壁。我默默祈祷:奶奶能转危为安。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男儿有的时候也会虔诚地祈祷,只是未到期盼时。
祈祷,原来可以让人静心。教授还在一个人唠叨,也没人理他。而我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