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芩芩说不可以。说含蓄才是曼妙的前提。听到楼下的院子里老板娘大声叫老板,我只能说好吧。
谷芩芩让我换上她给我买的一身休闲西服。这又让我多少感到意外。我从来没有穿过西服,休闲的也没有穿过。她说从这一天以后,和她在一起就要穿休闲西服。我问她你就那么喜欢西服?她说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问她好看吗?
“好看,很帅气。就是帅气中又多了几分漂亮。”她赞许地说。
“你气我。”我说。
“可我喜欢。”她歪着脑袋开心地说。
路上,谷芩芩告诉我,她带了三件旗袍,每天换一件。我们一直走出镇子,也一直没有说话。时而会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不说话,却很美。
崖山镇站在崖山上往下看,也不小。可镇上行人不多。偏僻一点都巷子里能看到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繁华的街道上,也还算繁华。镇子中心有一个挺大的广场,面北向南有一个老戏台子。我和谷芩芩散步走到广场的戏台子前站住,顿时引来闲聊的老人的目光。我和她走向他们,老人们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我们。当他们听我问什么时间唱戏的时候,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我没有听懂,请他们一个一个慢慢说。直到最后一个戴着帽子的老人说完,我才终于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问谷芩芩听懂了吗?她说没有。我说,老人们说戏台子每年阴历三月十三唱大戏,十里八乡的村子里的人,都会聚集在这里看三天三夜的大戏。
三天里,崖山镇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春节反而没有三月三热闹。
老人们告诉我,奇怪的是,三月三这一天,从来没有晴天过。反而是一到这一天,不是下雨就是刮风。下雨就是连阴雨,一定要下雨三天以后才停止。刮风,没有一次不是尘土飞扬。听完戏回去的路上,老老少少都要到河里去洗脸。所以,十里八乡方圆百里的人,到崖山镇看三月三的大戏,都要带上雨衣,很少能看到当地人手里拿把雨伞去看三月三大戏的人。
“我们三月三再来看戏。”谷芩芩说。
一个坐在山墙下的老者睁开眼睛。他看到谷芩芩的那一瞬间,目光里仿佛跳动一下。他的目光从谷芩芩的脸上移动到我脸上,再移动到我们手拉手上。
“明年的三月三大戏,这位姑娘恐怕不能来了。”他说。
“为什么?”我问。
“姑娘是日行千里的人,空中的燕子在地面上远没有在云天中自在。”他合上眼睛说:“得过且过吧。”
“你听懂了吗?”我问谷芩芩。
“没有。”
“我也没有。”
“你能说得透彻点吗?”我冷冷地问。之所以这个态度,内心里是在想,这个老人故作玄虚高深。
“天机不可泄露。”他说。
我讨厌这样的人。
太阳已经落山,天黑黑的时候,我们返回到青春小屋。站在三楼走廊里,谷芩芩忽然停住不走了。
“进来呀,”我说。
“有点害怕。”她站在门外说。
“有我你怕啥?”
“怕得就是你。”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开心地笑了。我特别喜欢她怯怯的样子。我上前一步,把她拥抱在怀里。
“别怕,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我说。
“真的吗?”她依旧怯怯地问。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进去吧。”
“你不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