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开了两门课程,一门是《文学的个性》,一门是《天赋决定小说的高度》,两门课都是讲一个学期。这个学期因为马上就要放寒假,孟老师就以讲座的形式开讲,每周两次,都安排在晚上8点以后。我经常欣赏孟老师的博客,那幽默风趣,多才博学,文笔清秀,思想敏锐,不拘一格的风格让我读来十分舒服,陶醉其中。就像一个人坐在春天的小路两边种有柳树、白杨和楝树。我喜欢柳树的婀娜多姿,喜欢白杨向往阳光的气质,更喜欢楝树清秀中的朴实无华。我很奇怪,这样一个有才华横溢的女子,为什么写出的随笔或散文或影评,都是比较随意。就像水的流痕,看似无心却是有意。每当我想不出为什么的时候,我就会想:或许她看似随意性很强的文笔,正是她文章魅力所在。因为我发觉崇拜她的男生和女生挺多的。走在路上我看到一个女生用十分敬仰的眼神看她的一举一动。图书馆里,也经常会有男生主动上前搭讪。我们系里的学生会主席魏源就是一个孟老师狂热的崇拜者。听说他天天泡图书馆就是为了能和孟老师说上几句话。我也是和魏源一样的吗?我拿不准还是不愿意承认,应该是各半吧。纵观学校的老师,比她年轻的有,比她漂亮的有,可在我有恋爱对象的时候,她仍然在我心里有一席之地。
我是顺着文化路由南向北越过研究生宿舍奔走到平质大楼一层报告厅去听她的讲座。
她反复强调阅读经典是学习写作的必由之路。推己及人,阅读便成了她布置的一项基本功课。她在《天赋决定小说的高度》讲座上,总能把大家单薄的故事和人物与经典里的桥段相联系,希望同学能向契诃夫和巴尔扎克们汲取智慧,吸收营养。她并不开列书单,却在讲座上点名表扬了我天天泡图书馆的行为。她仿佛是个抵制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社会的人,可她又是一个利用手机写随笔写散文写影评的人。她喜欢用黑色手机。就像她的衣裙基本是纯的大色块,不夹杂繁缛的花纹和图案。昨天晚上,她穿了件鹅黄色的高领毛衣,黄色黄得晃眼,换作别人,一定土气,抄起家伙就能跑到田间地头给知青们计公分的女会计。但她穿上坐在课堂中间,莫名地复古时尚。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是孟老师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的辅导员刘老师口吻肯定说是。我所知道的孟老师的这些喜好和点滴往事,都是他告诉我的。他是孟老师微博里的粉丝,知道那个网名叫细说浪里白条是我后说的。也正是有了这点关系后,我主动去过他办公室几次。每每说起孟老师,他的话都多于平时。或许他也会认为我的话比平时多许多。只是我们彼此不知道自己话多而已。
五点钟的时候,谷芩芩的电话又准时打来了。
她说昨天飞到哈尔滨,突然惊奇地看到一个身穿深蓝色鸭绒袄的男人和一个身穿红色紧身鸭绒袄的女子从不同方向跑过来,表情特别激动。女子好像流泪了。俩人拥抱住的时候,男人被女子扑到在机场候机大厅里。整个世界就他们俩人。候机大厅里自然就是空无一人了。我和其他的人起初都是用疑惑莫名的目光注视他们。可随着他们往我的拥抱接吻,我和候机大厅里的人渐渐地有点明白了。谷芩芩说,真羡慕他们忘我的爱的行为。我说我不羡慕。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他们之所以忘我,那是他们的前提是用可以记忆一生的痛苦换来的几乎不能再忍受下去的情感痛苦。可她被感动了。如果我在场也会被感动,或许也会和谷芩芩一样流泪。理由是:我妈说她泪窝浅,看电视剧都会被剧情感动哭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