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虽说已是风云天下的明星诸侯,可真身还是个尚未**的小青年,再加上与仲姒相关的重重顾虑,居然让他陷入了“恐婚”的状态。他不耐烦地脱口骂道:“你们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弦轲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什么是太监,但还是猜出了君上的意思。他辩解道:“现在不是我们急,是卫侯和姬扬急不可耐。按照‘六礼’的规矩,他们本该下个‘纳采’之礼,问问申侯同不同意。现在却直接跳到第四步‘纳征’,把聘礼直接给送了。我们要是再不提亲,人家下一步就直接成亲了!“
掘突还是嘴硬,给自己找台阶说:“你们怎么就有把握能提亲必成呢?对于季姜来说,姬扬也是地位显赫的帅哥贵族,寡人又曾经有负于她。如果她已经改了主意,咱们凑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季姜的婚事从来不由季姜做主。”弦轲说道,“申侯肯定偏向与我国结亲,卫国只是用来兜底的次优之选。卫侯对姬余臣弃之如敝履的态度,他一定心有余悸。就凭这一点,臣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他。”
“寡人知道你的本事。只是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还是容我想想。”
“容不得君上多想了。”荆生也站出来劝道,“晋侯一别,已有多日,怕是已经快到晋城了。要是姬宜臼临阵倒戈,我们的计划就都乱了。君上您想想,要是卫周召和申天子联合起来,加上‘圣六师’的加持,郑国就注定要沦为二等诸侯了!”
荆生这番话倒是让掘突警觉起来。与晋侯暗中商量的计划可是环环相扣,一步错就步步错。更何况他还答应要逼退“圣六师”呢,可没功夫老在结婚的事上纠缠。他见堂外天色已暗,侍从已经开始点燃铜灯和火把,便对他们说道:“今天的局势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容寡人再想一晚,明天卯时,你们来这里听旨。”
弦轲和荆生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好应诺而退。
到了这个地步,娶季姜的事情已经扯上了四五条线。掘突想厘清头绪,却又苦于无从下手。头疼欲裂的他,只好把这些先放一放,使劲儿揉起了太阳穴。
按照历史记载,掘突的真正老婆叫武姜,迎娶的时间应该在七八年后。当初他对仲姒死心之时,也曾想按部就班,干脆等着娶武姜算了。这样至少可以避免人物改变太多,省的后面的穿越徒增麻烦。如今这季姜出来截胡,偏偏也是个姓姜的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巧合呢?
掘突琢磨着上古女人的称呼规律,忽然间恍然大悟。那时候女人一般没有正经名字,武姜之所以叫武姜,是因为她老公——也就是掘突死后的谥号是郑武公而已。这个后世史书上的叫法,此时还没影儿呢!
掘突又想起了《东周列国志》,恍惚记得里面有“申侯见郑世子掘突英毅非常,以女妻之”的桥段,顿时心里便起了波澜。难道这季姜其实就是武姜?自己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正在这时,守门的刖奴打断了掘突的思绪。他一瘸一拐地过来禀报,说是有人从后门来找郑伯。
“这么晚了,是谁?怎么还偷偷摸摸走后门?”
“老奴不知。来人没有下车露面,只是托我转交这个。”说罢,刖奴躬身递上了一件非常眼熟的东西。
掘突瞄了一眼,心绪一下子又涌动起来。那是一方帛书,绣着舞凤逐龙、花草环织的图案,落款正是一个娟秀的“姜”字。
这一次,帛书上所写的是诗经陈风中的《宛丘》,同样是一首表达男女思慕的情诗。其中“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