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荆生抱拳道,“只是,万一嬴开不听话,我该怎么办?”
“如今的天下,虽然王室衰微,但余威仍在。除了气急攻心的卫侯之外,还没人敢把周天子当儿戏。所以你看芮伯,起初还气势汹汹,一旦得知姬余臣已死,姬宜臼扶正,马上就投鼠忌器了。所以一旦知道了这里的变故,秦人也一样。寡人会让姬宜臼直接下道旨让你带去,保证嬴开俯首听命。”
“诺!”
哗啦啦~就在这时,又一波碎船片顺流而下。掘突见状,觉得时间紧迫,赶紧策马回军帐去了。
“您想通了?“申侯见女婿回来,满脸堆笑。
“对。寡人这就派荆生去劝返季姜。”掘突回道,“请王上遣使与芮伯和谈。”
“这是为何?”
“一来掩护荆生,让他扮作随从,只要混过防线就可以立即脱队去救季姜。二来麻痹对方,为我们登船撤退的行动赢得时间。”
“还是郑伯想得周到。”申侯只要同意撤退,就比什么都开心。
“王上,臣还有一事相求。”掘突说道,“请您拟旨一道,命西垂大夫嬴开受荆生节制,为平定卫侯之乱助力。”
“您找那养马的作甚?”晋侯作为根正苗红的华夏诸侯,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半野蛮的秦人。
“郑伯肯定自有他的道理,您管那么多干嘛?”胆小怕死的申侯恨不得马上就跑路,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么做的用意。
掘突作为一个穿越的“先知”,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姬宜臼的诏书写完之后,他就赶紧送荆生出营。临行前,他嘱咐道:“见到季姜之后,记得告诉她别害怕,我会尽快派人来接她。”
“君上请放心,臣一定带到。”
“你们一定要沿着王畿北侧的山脚行走,离南侧的渭水远点儿,免得遇上圣六师。路上一旦碰到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遁入山中躲避。另外,到秦地之后,立即拿天子的诏书对嬴开晓以大义,把秦军的控制权夺来。在跟司间的间谍接上头后,听我的旨意在后方想办法牵制卫侯。”
“喏!”荆生认真地行了一下礼节,转身上马,向太阳西沉的方向飞驰而去。
此情此景,让掘突回忆起了往事。当年他与仲姒,也是刚刚有了些感情,就被迫因战乱而分开。就连此刻荆生去救季姜的场景,也与聂让去救仲姒时如出一辙。
想到这儿,已经惴惴不安的郑伯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聂让与仲姒的悲剧,不会在荆生与季姜身上重演吧?
对于这个念头,掘突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仲姒当年对他只是心存好感,人家季姜却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以身相许,为此还吃了不少苦头。想想新婚时的温存时光,想想枕边的贞贞誓言,他怎么还能如此怀疑季姜呢?
想到这儿,年轻的郑伯又压制住了地青藏在内心深处的不自信。他挺了挺腰板,整了整衣冠,气宇轩昂地回军帐指挥天下大事去了。
就在当天,长庚星刚刚露了个脸,晋军就开始分批悄悄上船。他们火把照点,炊烟照烧,直到所有人撤退完毕,芮师都没有发觉。等到第二天,芮司马才反应过来,匆匆去追。然而,尽管桃花汛已经消退,掘突他们也顺流漂到几十里外了。
消息传来,芮伯不但不着急,反而松了口气。经历过这么多波折,他早已厌倦,巴不得从这麻烦中早点脱身。眼下真正着急的人是卫侯,得知噩耗后当即昏了过去。
这一次的打击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