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一听,这还得了。几个商人翅膀硬了,也不怕耽误主子的加冕仪式了。他急忙把内廷三有司召来训斥:“你们为什么不给周司徒赊账?”
索丘看向弦轲,弦轲又看向烛纠,都不敢说话。
“看,看,看什么看?烛纠你是司商,你说!”
“这,这周司徒已经没有信誉了。”
“信誉?”
“是的,他已经赊过账了,但却没有按时还,害得不少商户亏了钱。所以后来商会出面,要求一律现结,不再接受赊账。”
“那你们这次不是照样做了登基大典的生意吗?”
“这次天子只准备了登基大典的钱!”烛纠解释道,“姬宜臼本来就没打算办加冕仪式,现在把这笔额外支出全推给周司徒想办法,所以大家实在是不敢趟这个浑水。”
掘突觉的这帮人真小气,正要压一压,但转念一想,如果准备以商立国的,契约精神很关键。自己这么靠王权强压恐怕不太妥当。
他眼咕噜一转,计上心来:“事关周召加冕,这次寡人买单。”
“买单?”
掘突吐了一下舌头,赶紧解释这个现代词语:“就是这钱寡人出。”
“可是咱们正在建新都、开运河,财务也很紧张阿。”
“这样,烛纠你以公室的名义发行国债,按照市场平常互相拆借的习惯设置年息。你们提供的物资先用国债抵,以后用公室的收入来还。”
几个小气鬼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还不大情愿。虽然设利息的国债是比较划算,但他们深知这几年耗费巨大,公室不知道哪年才有钱还。
掘突急了,只好放出大招:“回国之后,寡人打算将盐专营,百姓不得私自买卖。这生意你们想不想做?”
“君上圣明!”三个人迅速领悟了食盐专卖的威力,立即改了主意,“臣等这就与周司徒商议。”
“你们阿!”掘突很不满的指着他们,琢磨着是不是该压制压制商人了。明末那种收不了工商税却眼睁睁逼反农民的局面,可不是他想面对的。
不过,眼下他没功夫研究这个,赶紧进宫向周天子卖人情去了。
姬宜臼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忽然听说郑伯求见,赶紧正襟危坐,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看对方脸色了。
“几日不见,寡人颇有些想念,正好您就来了。”姬宜臼一脸假笑,说的话都有些肉麻。
“臣亦如此。能受此圣恩,实在荣幸之至。”
“你不要见外,就别老称臣了。周召要有周召的样子。”
“不敢不敢。一日未加冕,一日为臣子,岂能僭越?臣这次来就是为了加冕典礼。”
“哦?”
“王室初定,耗费甚巨,难免捉襟见肘。臣闻司徒为了加冕典礼,不惜一再赊购,于心不忍。故特来请命,由郑国包办典礼,为王上分忧。”
姬宜臼一听,自然十分开心。但一想到掘突态度如此谦卑,又是献土又是送钱,难免心里打鼓:郑伯这打的什么算盘?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天下,这样的行为很不合逻辑,所以他一时不敢答应。
掘突看出来天子的疑惑,但他无法用穿越游戏的目标来解释,只好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声情并茂地表演起来:“王上,臣绝无别的想法,只希望得到您充分的信任。先父的谆谆教诲,决不允许我成为卫侯那样的人。”
“哪里哪里,您多虑了,寡人只是受您恩惠太多,无以为报阿!”姬宜臼哪有实力摆谱,听了这话赶紧表态,还跑下去搀扶郑伯。
掘突一把握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