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
“是的。寡人请大王设太学,广收青年才俊,不分贵族平民,集中于明堂辟雍,择精通周礼的饱学之士授课。三年后出师,逐步替代第一批‘大礼士’。”掘突认真地说道,“年轻人犹如一张白纸,没有杂念。这样的人一旦接受我们的理念,将会比任何人都更加虔诚。”
“周召想得足够深远。但是就算这些人是可靠的,他们能约束住地方诸侯吗?”
“大王放心。寡人会领着两位方伯做他们的坚强后盾,惩戒所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礼士们最大的威慑力不在于手中的力量,而在于直达天听的系统。只要能让天下人都信从周礼,知道违礼的下场,那么谁都会忌惮被礼士指责的后果。”
“恩,如果能推行下去当然好。寡人只是担心颁诏之时众诸侯反对,那就骑虎难下了。”
“如今卫侯这个最大的反对派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大王与寡人同心,谁敢不从?”
“呵呵,寡人当然与您同心啦。”姬宜臼知道自己经常临阵变卦,信用不佳,所以赶紧表明决心,“寡人只是怕姬扬这种刺头闹场嘛!”
“姬扬?”掘突笑道,“咱们能让他继承卫侯之位就很宽宏大量了,凭这个就可以狠狠敲打他!”
“哦?”
“朝会之上,咱们得和诸侯盟誓,重申一些重要的礼法准则,比如要严禁以妾为妻,不得废长立幼。”
“好,这个好!”姬宜臼感同身受。要不是褒姒和姬伯服横插一脚,他这个正牌太子就不会和母后受那么多苦了,所以举双手赞成。
“寡人提议从今往后,诸侯娶妻、立储一律由您册封,否则皆是非礼之仪,天下诸侯可共讨之。”
姬宜臼心中大喜,这可是很大的权力。如果不是周召的力量做后盾,这个虚弱天子根本管不了这些。看在掘突再次“慷慨”的份儿上,他心中的信任感又进了一步。
“周召就是想拿这个敲打姬扬吧?”姬宜臼阴笑道。
“是的。新的盟誓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要是敢出头的话,您就得拿这条吓唬吓唬他了。”
聊到这个份儿上,姬宜臼虽说还不能全部理解掘突那天方夜谭般的理论,但却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全盘照办了。
下诏之日,诸侯们果然交头接耳。天子管娶妻立储还可以理解,派驻大礼士就抗性很大了,毕竟谁也不情愿身边被天子安插一个监工阿!但是诏令刚下,强大的圣周召立即出来支持,两个方伯都不敢异议,谁还敢不从?
只有那姬扬依然没忍住,发了一句牢骚:“天地昭昭,光明磊落,推行周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搞得跟防贼似的。”
姬宜臼与掘突相视一笑,绵里藏针地说道:“新卫侯这位子还没坐稳,就如此特立独行,那寡人要不要从你这里开始新政啊?”
姬扬失去了父亲的荫蔽,还是少了些锋芒。他闷哼一声,不再说话,敷衍地随大流完成了盟誓。
反对者虽有,拍马屁者也不少。很多诸侯为了讨天子和周召的欢心,马上见风使舵热烈拥护新政。这些人回国后大张旗鼓,拉着新来的大礼士轰轰烈烈地开展周礼教化活动。一时间,华夏大地好不热闹。不但老百姓开始打破“礼不下庶人”的惯例,甚至不少临近或杂居的蛮夷戎狄也纷纷沐猴而冠。
掘突虽然对这种表面的成就乐见其成,但也时刻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