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转头,对着空气大喊,叫唤身后跟随的人,四散开来,去寻找洛阳里有无赤脚医师,就像六七年前张角将军给他们救治一样,现在,他们要找人给少主救治。
各人领会徐晃之意,四散开,各奔东西,平时有人受伤,都是抹点不知名的草药,自生自灭,哪里有什么医疗条件,他们只是一群疯狂的农民罢了。
难寻却不可不寻,一定要寻,这关乎黄巾的命运。
府邸大门就在眼前,徐晃步子迈得更大了,嘴里念念有词,
“少主,我们到了,回来了。”
依旧没有回答,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还有张瑜那微弱的呼吸,他还是没有醒来。
三两步,登上台阶,跨过门槛,径直前行,却不料撞上一物,是一个孩童,是刘协。
徐晃跑得很快,硕大的体型碰着幼小的刘协,结果可想而知,刘协被撞飞出去,连他身后扣押他的黄巾都没有能够接住。
刘协很愤怒,今天真背,先是有人强行过来想要带走他,去什么城墙上,自己还没被带出门,又不知撞上什么庞然大物,摔疼自己了。
天生的傲气让他想要呵斥几句,看着那庞然大物,看着他肩头昏睡的张瑜,疑惑顶替了恼怒,他这是怎么了?
徐晃本就心急,毫不减速,看着撞出去的是刘协,气不打一处来,少主就是因为你才变得这般,如若少主有事,某要你赔命。
遂命那两黄巾,把这孩童关押下去,即刻收押,不得有误!
留下这一句命令,此处便只留下两黄巾一小孩不知所措的眼神,留下徐晃逐渐远去,渐渐变小的背影,好像地上还留下了几点刺眼的红。
回到屋子里,小心地把张瑜放在床上,生怕碰着,一点一点,很慢很慢。
待到做完这一切,徐晃感觉自己的背后湿乎乎的,有血,有汗,看着床上嘴唇发白的张瑜,又见染红的被单,还有那碍眼的羽箭,徐晃的无助感被无限放大。
人呢,怎么还没有回到此处,真的找不到医师了么?
忆往日,大贤良师治己病救己命,而今自己却连大师的孩子都救治不了。天下几人名张角?天下何人为民医?天下何人救少主?
看着窗外黄天,徐晃等待着,期盼着,就像六年前有张角救治他一样,他祈祷着现在有人来救治张瑜,不管以何种代价,他能醒便好。
嘎吱声响,房门被推开,徐晃回身一看,不见张角,不见医师,只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带着满脸的兴奋,见着张瑜好似躺在床上,睡着了,拉开嗓门,清脆声响。
“小瑜子,我终于抓到你了!”
没有回答。
她有些生气,这样都叫不醒他,攥紧着手里的棵狗尾草,来到张瑜身前,想要继续先前的恶作剧。
待到见着张瑜小小的身体,她有些不相信,他的身上不知道被哪个调皮的人插进一支异物,不在鼻孔里,在手臂上,不是狗尾草,那是羽箭,她见过。
“徐哥儿,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问得有些闹心了。
徐晃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嘴唇抖动,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小玲儿见过这样的景象,在战场的尸体上,丁原爷爷身上,还有在自家爹爹身上,他们一样流着血,一样没有理会她。
小瑜子怎么和他们一样?小玲儿心里空荡荡的,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