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言论让陈宫感到不可思议,人心难测,却也如此,这娃娃年岁虽小,却当真了得。
“先生,想什么呢?若无他事,便请先生自觉去往府内客房歇息吧,若先生想跑,瑜也不会阻拦。”
张瑜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过身,不再理会陈宫。
陈宫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但他还是还了礼,出乎意料地对着小张瑜也鞠了一躬,而后转身离开,回味着刚刚张瑜说的那些话,唤来那黄巾卒,退出此亭,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好像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来过这里。
可是,他也不想着离去,他很想看看,这位奇怪的黄巾少主的所有本事。
见那人离开,吕布终于舍得开口,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对待战犯的人。”
“将军可是觉得奇怪。”
“对于别人来说,怪得不能再怪了,只是对于奇怪的你来说,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谢将军夸奖,将军,瑜困了,先行告退。”
“去吧。”
张瑜踢开脚下的石子,一脚,两脚,一路踢回了自己的屋子,他还是没变。
褪去脏兮兮的衣物,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吕布还不想休息,身体疲乏,可是精神依旧亢奋,望向天际,发自内心的询问,叔父,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连妻女都护不好。我如何护国君,如何守大汉?
他的心里苦苦地做着挣扎,可惜天上的建阳叔父不会与他指明道路。
方才张瑜的话,也让他陷入混乱,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吕布已经有些分不清了,怎么才能安天下,除不臣,他自己没有答案。
他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关于忠反之名,大汉之乱,如果能用拳头解决,那该有多好。
这荒谬的想法,让沉寂的小虫,再次发笑,整整笑了一夜。
战争总是残酷的,无论是战前,战时,战后,也无论是战胜或是战败,这便是张瑜讨厌战争的原因。
错过了清晨的鸡鸣,张瑜直到次日响午才被饿醒,睡了这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关于和平的梦。
咕咕直叫的肚子让他不得不下床寻找食物,三两口糟糠尝尽,张瑜给小刘协送去食物,虽然张瑜很想给他自由,不过黄巾诸将可不同意,这洛阳太乱,八成的黄巾都把矛头指向这位小皇帝,给他自由,还是过多一段时间罢。安慰了他几句,算着时辰,道别了刘协,赶往厅堂。
战后的残酷,在于安抚,在于重建,在于死伤毁坏的统计,现在整个洛阳都毁了,也不知死去多少黄巾。
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踏进那熟悉的屋子,还是那熟悉的案台,还有坐席,洛阳里,就它们没有多大变化。
屋子里已有几位将领先至,见少主前来,皆行礼问安,张瑜应之,大方入座,可惜自己身边没了徐晃的身影。
不多时,李乐,杨奉等人先后来到,黄巾众将已经来齐,张瑜却迟迟不肯开始军议,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少主不愿开始,总有他的道理的。
这该死的吕布,不会忘了今日之事吧?
正想着派人去寻来吕布,却闻屋外稳重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哈欠,正往此处靠近。
吕布来得也真是时候,见他早已褪去战甲,穿着普通衣物,没有了披甲时的英气,就像是一个刚睡醒的邻家大叔,不过还好,他眉宇间的锐气还在,高大的体型证明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