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站在玻璃前,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幕幕往事泛上心头……
幼年时,胡来总在槐树下与胡圆圆等几个孩子玩,“跳皮筋”、“砸沙包”、“过家家”、“一二三不许动”……胡来在一旁玩,一旁干活的母亲看得高兴,时不时的叮嘱两声“来,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胡来玩累的时候,跑到母亲面前,母亲给他递过来凉好的凉开水,“咕咚咕咚……”三两口将一大碗水灌到肚子里,水溅了一地。
小时候胡来非常调皮,送到学校的时候,也一样调皮,很难被管教。那一次,胡来被老师打的很惨,手背肿的像馒头,屁股红紫红紫的,胡月看到后,拉着胡来,跑到学校,在楼下叫骂。吓得老师不敢下楼,生怕被这个泼妇打。
记得有一年夏收,刚刚还是烈日当头,艳阳高照,场上铺满了等待碾打的麦子,顷刻间,乌云翻滚,天昏地暗,一场大暴雨马上就要来临,当时的胡月扛着杈把跑出院子,急火火的来到场头,抡起杈把就开干,但暴雨还是降临了。为此,胡月大病一场。大汗淋淋的胡月被冰冷的暴雨浑身浇透,感冒发烧了好几天。
母亲是个嗓门大,说话铿锵有力,和村里人唠家常的时候,就跟吵架一样。嗓门大,性格泼辣,脾气暴,村子里的人,都怕她,但同时,也敬她。
现在,胡来的母亲因为生病,让她变了另外一个人。说话柔声细语的提不起来气,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这让他倍加心痛。这种心痛,来自于内心的最深处,日积月累的母亲身影,根深蒂固的爱,让他无法镇定地面对着一切。那个抱着他,裹着他,在怀里呵护他的母亲,期盼着胡来一天天的长大,求学,工作,成家的愿望,他无论如何都要实现。而且,他要陪着母亲一起老去……
胡来正想着,胡月招了招手,意思让胡来进来。因为,已经十点钟的关系,胡圆圆一过十点就会回到窑洞里睡觉,所以,这会儿,她已经离开了。
胡来回过神,穿上隔离服走进了病房之中。
“胡来,这会儿,都这么晚了,你说,村子上地人咋还不过来?”胡月一脸疑惑的说。
“都喝多了,二十多个人哼着歌,一路勾肩搭背,正往屋里头回嘞。”胡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噢,”胡月顿时明悟的说:“俺就说们,这该你吃吃,该喝喝,喝足吃饱了,不见人了。说走就走,至少,也要过来跟我打个招呼,也少让我操点心。这城里头,不像在乡下,你喝多了,睡到山头一晚上,夜里头还有人给你送被子;你要是在这儿大马路上睡上一晚上,车压死你,都没人理。”
“娘,俺明白了,”胡来说,“再过上一会,俺去打个电话,看他们到家没。”
“他们走多长时间了?”胡月说。
“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了吧。”胡来说。
“那你再过一个小时,到外面打个电话,要不然我不放心。”胡月说。
“知道了娘。”胡来说。
胡来用手抚了抚胡月稀疏的银发,结果,又掉落了一大把。胡来心疼的说:“娘,明天要做第二次化疗,不害怕啊,做完这一次,再做一次,咱哩病就好了。”
“娘不害怕,”胡月说:“今天,终于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了,娘心里也就没啥了,娘高兴,多活一天赚一天。”胡月还没说完,就被胡来打断。
“娘,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