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再握紧……良久, 他掰开她的手, 声音干涩, “你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 留下一个孤寂的身影。
潮湿阴暗的地牢时不时传来一阵惨叫,叶听炎恍若未闻, 他神色冰冷, 轻抿的唇透着一丝凉意。
“那人招了吗?”
“回大人, 没有。”
“骨头还真硬!”他冷笑一声,瞥了一眼牢房内浑身血淋淋的犯人, “把牢房打开。”
“是。”
狱头把锁链打开, 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牢中昏安的角落里, 有一人披头散发, 遮住了他的脸庞, 他身上血痕交错, 手筋脚筋已经全被挑断,血淋淋的十指指甲全然不见。
叶听炎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波澜不惊,“再问你最后一遍,招还是不招?”
那人动了动,发出一串低低的笑声,“不招。”
叶听炎在他话落那一刻迅速拔剑反手架在他脖子上,眸中冷光逼人,“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手腕一用力,剑锋没入那人喉咙,一剑毙命。
他拔出剑,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雪白的衣袍上,宛如盛开的簇簇红梅,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严太守心中汗颜,他差点忘记了这位温和公子是堂堂左相,能坐稳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像表面一般无害。
“严律,现在立刻带人去将掌管铸钱司的杨奂抓起来!”不能再拖了……
严太守错愕,“现在吗?”
叶听炎瞥了他一眼,严律只觉得他的目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下官这就去办。”
叶听炎站在米思床边,与她从初识到现在,一幕幕在他眼前掠过。
年少初见,她灿烂的笑容惊艳了时光。
金銮殿再见,他家破人亡,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鸿雁传书,鱼传尺素,吴侬软语,他知道自己动心了。
“你别自作多情了,朕只是好奇别人眼中谪仙似的丞相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历历在耳,他死心了。
虽然很难过,但他从未想过报复,他自认为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所以他不怨,母亲从小教导他忠君爱国,撇开感情这方面,她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明君忠臣也挺好的。
当他决定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她又突然回头,散六宫,总是以公事为由耍赖黏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关心……
当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内心波澜不惊,他以为自己是真的放开了,直到他误以为她被严公子调戏,他竟然动用内力打伤了他,悬崖边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挖空了,那一刻他竟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死了,他也随她去吧。
她说女皇没了,可以再有,叶听炎只有一个。
他脑中嗡地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再次撬开了他紧锁的心门,他不是不怨,不是放开了,他是把所有的一切封闭到内心深处,为了维护自己那份可怜的自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叶听炎静静地看着米思的侧脸,脑海中一一闪过跟她在一起的画面,高贵的,慵懒的,温柔的,心狠的,卑微的,天真的,狡黠的……全都镌刻在他心上。
燃了一夜的碳火已经熄灭,只剩一盆灰烬,睡得迷迷糊糊的米思隐隐觉得有些冷,她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