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还年轻地很,不到四十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目前守寡以后日子有的熬了。
二毛还是被找到了,就在仙人沟那条河的下游。
他跟当初的红霞一样,被冲进了水库里。
那一天,下游的水库里忽然飘出一具浮尸,被一个在水库里打鱼的老翁发现,那老翁立刻拨打110,通知了仙台县的公、安。
当李队长接到电话的哪一刻,马上联想到那是二毛。于是,一边派人捕捞,一边打电话通知了我。
等我带着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李队长已经将二毛捞起来,送进了医院。
于是,我急急忙忙直扑医院,到医院也没有看到二毛,却发现陶二姐在急救室的门口痛哭。
大家赶紧围过去询问:“陶姐,别哭了,二毛到底咋回事儿,是死是活啊?”
“他被抬进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没死清嘞。”陶二姐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终于吁口气,说:“放心,这狗曰的死不了,命大得很。”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为二毛做手术的是李燕的爹娘,也就是李婶婶跟李叔叔。
足足三个小时,李叔叔跟李婶婶才从手术室出来。
“李叔,李婶,二毛怎么样了,我兄弟是死是活?”我赶紧站起来询问。
“哎……。”李叔跟李婶一起叹口气:“人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他这辈子再也没法正常了。”
“到底咋回事儿?你们想急死我啊?”我赶紧追问。
“他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了石头上,颅骨碎裂,身体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又在水里浸泡了三天两晚,造成大脑缺氧,严重窒息,醒过来也是个傻子,神志不清。”
“你说啥?二毛会疯?”我瞪大了眼。
“疯到不至于,就是傻,癫痫,六亲不认,嘴歪眼斜,不能说话,不能正常吃饭。跟个废人差不了多少。”
我一声苦笑,二毛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难道真的老天开眼,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喔,麻药的劲儿过去就可以醒过来,手臂跟腿部的骨骼断裂,估计三四个月才能好。”
“那谢谢叔叔婶子了。”
“不客气。”
李叔跟李婶走了,二毛从救护室被推出来,全身包得像个木乃伊,缠满了石膏。
陶二姐嚎叫一声扑过去,抱上了男人:“二毛,二毛,放心,别管你变成啥样子,俺都伺候你,伺候你一辈子,咱俩这辈子都不分开。”
“二毛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顺子牵着韩苗苗的手,扑通冲二毛跪了下去。
我看到,二毛的鬓角上留下两滴欣慰的泪珠。
尽管这眼泪来得晚了些,那是迟到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