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听到这里,吓得心里一哆嗦。他从前受过伍秉鉴的恩惠,原本想将伍大少爷和卢少掌柜带回大牢以后好吃好喝地供奉着,现在听到怡良这番话,心里一下子凉了。
牢头张为了证明自己很清白,两步走到伍大少爷跟前,使劲踢了他一脚,然后厉声骂道:“黄鼠狼生耗子,一窝不如一窝,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是汉奸,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入了洋教了。”
骂完以后,他冲着怡良拱拱手说:“巡抚大人放心,我老张平生最恨的便是汉奸,我将他们带回大牢以后马上皮鞭锁链,老虎凳辣椒水伺候着。”
说完以后,牢头张引领着官差将两个少爷押回大牢了。
再说卢掌柜,他刚从黄埔港回来便得了信。伍秉鉴的管家老白惊慌失措地告诉他,两个少爷被巡抚衙门给抓去了。
卢掌柜震惊之余,觉着此事有些莫名其妙,两个少东家很少过问商行的事情,平时游手好闲,每天除了逛茶楼便是泡妓院,要不然就吵吵着让他赶紧给朝廷捐银子弄个一官半职,虽说不成器,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也做不出来,巡抚大人到底为什么将他们俩个给抓了起来?
卢掌柜慌忙到了巡抚衙门,怡良和豫坤正悠闲地喝着茶等候着他的到来。
官差领着卢掌柜进了衙门,卢掌柜跪倒磕头,然后战战兢兢地问:“大人,不知道我儿子犯了何罪?”
怡良斜了他一眼说:“朝廷严谨说洋话,信洋教,有人举报他们俩入了洋教,我们特意将他们请来询问。”
卢掌柜赶紧说:“我儿子平时是喜欢鼓捣洋人送的那些小玩意,但是他绝对没有入过洋教,我请了三个先生教他们读四书五经,钻心准备科举考试,他每天听的都是圣人之言,无论如何都不会加入洋教的。”
怡良听的不耐烦,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大胆刁民,仗着有几个骚钱竟然敢咆哮公堂,你说他没信洋教便没信洋教吗?难道是我故意陷害他不成?”
卢掌柜听的这里,吓得顿时不敢言语了。
豫坤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卢掌柜,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每天更洋人打交道,少东家又年少无知,难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出来。”
卢掌柜心里窝火,但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永远都是这样,有权势的人说你做了你便做了,压根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卢掌柜忍了忍,低声下气地说:“都怪我们教子无方,让孩儿们误信了洋教,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容我带回去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