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够这要命的差事,只要退给我那十五万两银子的保金,老子这就退出十三行。”
“想退也退不出来!”
卢掌柜哭丧着脸说:“诸位,别说那些气话了,赶紧想办法救人出来才是正事。”
除了兔死狐悲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顺泰行的马掌柜呷了口茶说:“这会伍掌柜到底到哪里去了?亲生儿子被抓了,他竟然连面都不露,真是稀罕。”
东昌行的罗掌柜也说:“伍掌柜这么精明得人,平时财大气粗,欺压我们这些人,要我说这都是因果报应。”
卢掌柜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冲着罗掌柜嚷嚷道:“放屁,如今我们遭了难,你他娘的竟然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哈,你还有人性吗?”
罗掌柜冷笑了一声,不言语了。
卢掌柜想磕头虫一样哀求说:“诸位,请你们回去劝说各行所保的洋商,让他们主动交出鸦片。”
马掌柜淡然地说:“卢掌柜,走私鸦片最多的是英国佬,我们顺泰行是小本生意,入不了英国人的法眼,我保的丹麦洋人从来没有倒腾过鸦片,那么这事便与我无关了。”
罗掌柜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说:“我倒是想帮你们两家的忙,但是我保的瑞典人也没多少鸦片,这事也与我无关。”
同文行的老潘掌柜和万宝行的梁掌柜坐在一旁冷眼旁边,自顾自地喝茶。
卢掌柜只好低三下四地哀求老潘掌柜说:“潘爷,你和英国人有交情,您老给出个主意,想个办法吧。”
老潘将叼在嘴里的吕宋烟拿出来,悠然地吸了一口,不阴不阳地说:“卢掌柜,你少挤兑我。要说从前,我和英国人的买卖确实不少,可是我的买卖早就让你和姓伍的给抢去了,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们同文行早就不行了。”
“潘爷,虽说伍掌柜与你们行有些误会,但是……”
“误会?那场大火将我那么多银子都不明不白地毁了,还叫误会?”
“潘爷,你少要听其他人挑拨,事到如今也没有人能证明那把火是伍掌柜放的。”
“嘿嘿,伍秉鉴做的坏事若是那么轻易被发现,他还是伍秉鉴吗?”
卢掌柜最后不得不绕到梁掌柜跟前,哀求说:“梁掌柜,你们行的买卖越来越大,让你的那些保商交出鸦片来吧。当年伍掌柜伸手借给你爹五十万洋银,这才让你们行渡过难关,如今伍掌柜遭了大难,你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呀?”
卢掌柜不提这事还好,梁掌柜听到这里,顿时发了火。
“卢掌柜,你千万别给他我提这档子旧事!那些银子是姓伍的借给我爹的吗?那是他放给我们的债?你知道利钱是多少吗?比他娘的广州最黑的钱庄还高三成,那些银子我爹到死都没还完,子承父债,我爹没换完我兄长还,我兄长没还完以死了,这笔债直到前年我才还清。奶奶的,不提这事倒罢了,越提这事老子越生气,可惜巡抚衙门抓的不是伍秉鉴这个老吸血鬼,如果他死在大狱里,我他娘的请戏班子在家里唱五天堂会。”
“你该知足了,当初伍掌柜不借给你那五十万洋银,你老爹便会被交给督抚衙门,然后查封变卖你们东昌行。”
“哼哼,官府是虎,他伍秉鉴便是狼,如今虎咬了狼,我这只绵羊还是躲的远远吧。”
梁掌柜这么一嚷嚷,又有几个掌柜的随声附和说:“梁掌柜说得对,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卢掌柜只得叹口气说:“诸位,你们小行也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