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伍秉鉴的管家老白陪着他到洋人的商馆的时候,洋鬼子们正忙活着清理广场上的碎玻璃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物。
卢掌柜在广场上搜寻了半天,也没看见颠地和马地臣的身影,于是他和老白径直进了英国馆。
颠地和马地臣正悠闲地抽着雪茄烟高谈阔论,他们的仆人戴维白乖巧地站在旁边伺候着。
他见了颠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苦苦哀求说:“颠地先生,求求你们,将你们的鸦片都交出来吧,不然我儿子和伍大少爷便活不成了。”
颠地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卢掌柜,你这次来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次是真的,巡抚大人抓了伍大少爷和我儿子,然后逼着我舒服你们交鸦片。”
颠地摇头不信,不以为然地说:“十三行的掌柜总是喜欢耍小聪明。”
卢掌柜都快哭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说:“颠地先生,我给你跪下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马地臣看卢掌柜似乎说的不是假话,便走到颠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颠地皱着眉头说:“伍先生呢?为什么他没有跟你们来?”
“他回福建武夷山茶园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他回来。”
“那就等他回到广州再说吧。”
“颠地先生,人命关天,巡抚大人统共给了我两天的时间,如果这两天你们不交出鸦片,他们便将我儿子和伍大少关进死囚牢,一旦被关进那地方死不了也得脱两层皮,所以等不得呀。”
“只要给我银子,我便可以将鸦片交出来。”
“那些鸦片需要多少银子?”
“五百万两白银,给我五百万两银子,你们就可以去伶仃洋提货。”
卢掌柜听到这里,火气腾地起来了。
“你就是我把卖了,我也凑不够那些多银子。”
“还有一个办法?”
“您快点说。”
“等伍掌柜回来。”
卢掌柜的脸涨得通红,他瞪圆了眼睛说:“颠地,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伍掌柜压根不在这里,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我这边可是十万火急,如果两天后,巡抚大人见不到鸦片,那两个人就死定了。”
颠地耸了耸肩,然后摊开两手,表示爱莫能助。
卢掌柜急了,他忽地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道:“老子跟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洋鬼子拼命了。”
说着话,身材矮小的卢掌柜像头狮子一样朝着颠地扑了上去。
他先伸出两手将颠地的头发紧紧薅住,脚也没闲着,不时腾出空来踢颠地的肚子,最后还不解恨,干脆张嘴咬住了颠地的耳朵。
颠地疼痛难忍,他一边拼命地击打卢掌柜,一边痛苦地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怪叫声。
看见两个人扭打成一团,站在一旁的管家老白和马地臣慌忙走上来,马地臣用力去掰卢掌柜的嘴巴,但是卢掌柜的牙比老虎的还厉害,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将卢掌柜的嘴撬开。
旁边的戴维白见状,往周围扫了两眼,看见餐桌的瓷盘上放着一边叉子和一把餐刀。
他悄悄地抓过叉子,然后猛地朝着卢掌柜的腰眼刺去。
咬人的狗不叫,意思是说表面上默默无闻或看似道貌岸然的人,往往是最坏的,戴维白就是这种典型的货色,他刚才那下子用力过猛,叉子的前部竟然深入卢掌柜的腰眼,只留下长长的柄搂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