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巡抚衙门门口,值守的官差看见香山以后也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确信是让人而不是鬼之后,慌忙迎了上来。
“小人见过林钦差。”
“怡良呢?”
“巡抚大人去粤海关参加庆功宴了。”
“庆什么功?庆祝洋人交鸦片?”
官差连连点头说:“大人说的对,整个广州城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去了。”
香山没敢停留,直接奔着粤海关去了。
如今广州城最风光的要数怡良和豫坤了,他俩轻而易举地收缴了鸦片,捞得了名声升官有望,再将收缴的鸦片私自扣留发财在即,既能升官又能发财,这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事。
官场上的势利眼自然不能放过这巴结讨好怡良的机会,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老迈的邓廷桢已经日薄西山,督办禁烟的林钦差又不见了踪影,而怡良这时候又立下了奇功,一旦京城的皇上得到消息,那怡良登上两广总督的高位便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了。
所以当他们收到了怡良和豫坤的邀请之后,纷纷骑着马坐着轿来到了粤海关。
等香山到了粤海关门口,门口前面宽敞的广场上停满了各种样式的轿子,大门两侧的拴马桩上挤着几十匹高头骏马。门外搭起了凉棚,凉棚下面开了十几桌酒席,这些酒席是专门给送大人们来赴宴的随从,仆役,轿夫们准备的,一些人光着膀子,划拳行令,吃得正过瘾,喝得正欢畅。
香山和赵神枪到了门口,守候在门口的官差扯着嗓子喊道:“钦差大人驾到!”
正在贵宾楼上喝猴脑嚼熊掌的一些官爷们听说钦差大人到了,都不由自主地撂下了筷子,眼睛纷纷转向坐在正中间的怡良。
这个消息更是出乎怡良的意外。奶奶的,这个姓林的命可真硬,狂风巨浪中竟然活过来了。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豫坤劝他说:“怡大人,姓林的来了又能将你如何?是您老让洋人交出了鸦片,您老才是大清国的头号功臣,何必再将这个神叨叨的钦差大臣放在眼里?只要咱们说根据圣旨办事,他又能拿咱们怎么样?反正咱们还有皇上传下来的圣旨。”
经豫坤这么一提醒,怡良很快便回过味来,连连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如果真如伍秉鉴所言,如果他真去见了洋人,咱们单凭这条便可以治他的罪。”
“哼哼,即便他不承认,他这几天影讯皆无,让他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对,就这么定了。”
心里虽然一百个不同意,但是该有的礼数却不能没有,两个人放下酒杯,悻悻地走到贵宾楼门口,其他的官员也各怀心腹事,跟随着怡良走了出来。
香山和赵神枪已经走到了楼门口,怡良很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故作惊喜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林大人,你到哪里去了?我派人差不多将整个广州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您。后来才听十三行伍掌柜说您老掉到海里去了,我可是难受了好几天呀!”
“唉,我到阴间走了一趟,后来阎王爷派判官查了生死簿,发现我老林还有三十年的阳寿,所有又让黑白判官重新将我给送回来了。”
香山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不阴不阳,怡良听的云山雾绕,只得陪着笑脸说:“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真是可喜可贺。”
旁边的豫坤吩咐候在一旁的仆人说:“林大人在阴间走了一圈又回来,实在只得庆祝,赶快传话给后厨,赶快专门给林大人开桌酒席。”
其他人也臊眉耷眼地过来说了些言不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