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掐灭了捏在手里的吕宋烟,皱着眉头先打发龅牙忠出去,然后淡淡地说:“天不早了,二位请回吧。”
香山捅了捅赵神枪,然后不停地给他递眼色,这个榆木疙瘩总算猜透了香山的意图。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站起身来说:“你在这里过夜吧,我老赵回去了。”
香山心里乐开了花,然后迫不及待地等候着阿九邀请自己留下。
阿九淡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香山说:“恕不留宿,你和老赵都得走!”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香山顿时傻了眼,浑身发冷,险些昏死过去。
阿九笑吟吟地站起来,嘴巴凑到香山耳边,轻声说道:“傻蛋,自打从北方回来以后,姑奶奶我便开始为你守身如玉,从来没有让一个男人碰过。”
香山听到这里,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难道我崔阿九这次死心塌地喜欢上一个人,所以我要风风光光把自己嫁出去,所以没有媒妁之言,拜见我的爹娘兄嫂之前,你别想碰我的身体。”
“奶奶的,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如果你明天跟随我回东莞见爹娘兄嫂,我从此以后便与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我穷得一无所有,如果你那冷血的爹娘贪财的兄嫂不答应怎么办?”
“我并不是要得到他们的恩准,只是因为这是女儿出嫁必须如此。如果你答应明天便陪我回东莞,今天晚上我便留下你。”
阿九说这番话时,媚眼如丝,顿时将香山的心网了起来,炙热如火,瞬间便将香山的身体融化了。
阿九以为他要留下了,正要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去收拾床铺。
香山却站起身来说:“阿九,大丈夫先立功再成家,等我干完这桩大事,我马上便跟你回东莞。”
如同一盆凉水浇到了头上,阿九站住脚,失望地冲着候在门口的龅牙忠喊道:“阿忠,送客!”
龅牙忠走进屋子,毕恭毕敬地冲着香山和赵神枪说:“两位爷,请随我来。”
香山听出来阿九有些不快,他犹豫着站起身来,看见阿九的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在不停地闪动着。
龅牙忠在一旁催促说:“九姑爷,天不早了,赶快走吧。”
香山迟疑地走到门口,原本想回头安慰几句阿九,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阿九,有了怡良的消息,赶快派人去告诉我。”
阿九背过身去,抬衣袖拭拭眼睛,然后淡然说:“我知道了。”
她说完以后,径直上楼,形单影只,楚楚可怜,人比黄花瘦。
香山看到眼里,疼在心里,差点改变主意,追上前去,抱着这个可怜的姑娘上楼。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跟随着龅牙忠走到院子里的赵神枪催促道:“傻蛋,还磨叽啥?赶快走吧。”
香山叹了口气,这才紧走几步,跟着他们出了群芳楼的门。
到了越华书院,敲了半天门,里面的看门人才惺忪着眼打开了院门,赵神枪怒问道:“奶奶的,耳朵聋了?怎么才开门?”
看门的慌忙跪倒磕头说:“赵爷息怒,今天原本不该小人当班,小人这是临时替魏胡子当班?”
“他接到消息说家中老母病重,特意告假回去尽尽孝道了,过三五天便回来。”
赵神枪嘱咐他说:“上好闩,再加锁,如果再有人潜进来我非宰了你不可。”
看门人赶紧连声答应,慌慌张张地拉上巨木门栓,然后又加上锁链,人也不敢睡了,瞪圆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