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对方说,给对方倒酒,要么就是拿起对方凌乱在地上的小酒盅给自己倒酒,自斟自饮。
时间很快就要临近傍晚,青年的身体不好,很快就会有仆从打着灯找过来,带他回去。
而每一次,茨木都会走得比他早。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了些不同,青年在茨木准备站起身时笑眯眯地开了口,“我准备走了,”他的声音很是带着青年男子特有的那种干净清冽,也带着一股京城人士特有的咬文嚼字的韵味。茨木那双披着人类外皮的眉眼抬起,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很清楚他要说什么,又似乎不明白他究竟要说什么。
“我准备离开这里了,作为道别,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了握着的酒盅,青年第一次要求对方开口说点什么,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攥了起来,似乎是在紧张。
听到青年这么说,茨木眨了眨眼睛,那双泛着金色的眼睛透过青年淡色的双瞳看着自己的倒影,然后他开口,并不是那种如同她外貌一般柔媚的声音,也不是他作为茨木童子时那种直爽霸气的声音,而是带了点沙哑,又透着如同他双眸一般干净清澈的女声。
“我美吗?”
听到茨木的声音,青年呆滞了几秒,一种突如其来的痒意从胸腔喷出,青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忍不住用手捂着脸,似乎笑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息了笑意,他那双从来都透着些许疾世愤俗的讥讽的桃花眼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看着茨木那张即使是在平安京都可称得上绝色的女性脸庞,伸出手,替他正了正由于急切赶路而歪斜了的发簪。
“真美,可惜,我只喜欢你喝酒的模样。”说着,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不远处走来的家仆招了招手。
“他快要死了。”这一次,换做茨木目送着对方的背影离去,直到对方变成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小点儿才转过头,握着手心里攥着的酒盅看了许久,直到看戏看到月华初上的荒川开了口。
妖怪的眼睛,不能说最为敏锐,却也能够轻易看出青年身上浓重得快要凝结成实体的死气。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了。”茨木说着,将身上的装扮悉数撤下,变回了那个说一不二霸气直爽的鬼王。
“可惜了他的酒。”
荒川吸了吸鼻子,从那泛着清澈的酒液再到那扑鼻的香气,同样点了点头,带了些事不关己的惋惜。
“可惜了他的酒。”
“归根到底先看看夏目的伤势吧,他脖子上的妖力力量很强,我的符咒没办法将它驱逐出去。”名取周一颇为失礼地打断了大天狗和荒川之间的对话,他担忧地看着夏目脖子上的伤口,手上捏着的纸质符咒早已被夏目伤口处的妖气腐蚀了好大一个洞。而猫咪也围着夏目团团转,名取周一的符咒驱逐不成,它的力量就更不成,他的力量太过强大而且也无法控制,若斯他劈下去,恐怕妖气被驱散了,夏目也被打成渣渣了。
“我来看看。”大天狗听到名取周一这么说也没计较这个人类对自己的不敬,只是低下了头去看夏目脖子处的伤口。
伤口明显地印出两个非人的爪子印记,弥漫着不详而且腐朽的妖气,夏目的眉头紧皱着,备着妖气弄得并不好受。大天狗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少年的皮肤,却在伸出手的瞬间被荒川握住,“那个妖气的腐蚀性太强,你若不注意可能会中招。”荒川抓着大天狗的手往后收了一下,随后让盘旋在他身边的游鱼尝试性地靠近夏目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