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娇羞的搀扶着平伯侯,整个身子都快贴在他身上,听薛氏说话之际,她低首垂眸,似乎没把薛氏的话放在心上,又似乎在低头嘲笑薛氏。
薛氏没时间再去想面子的事,平伯侯厌恶的甩开她的手,“这就是你教出来这么多年的好儿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以为做了世子,就可以无法无天,居然连金铭的嫡子都敢打。你觉得我能把他救出来,那就大错特错,我巴不得让他在牢里待着好好反省反省,省的出来再给我惹是生非。管家,快把夫人送回佛堂,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见她!”
他满脸的嫌弃,深深的刺激到薛氏,蓦得薛氏凄惨的笑了几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卿姨娘身后的林冬娴。蓦得,只见薛氏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伸手阻止身边的丫鬟不用她们上前,突然走到卿姨娘身边,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把她拖到怀里不说,衣袖里藏着的匕首顺势掏出来,架在卿姨娘的脖颈处。
林冬娴眸光微闪,母亲的确伟大,为了吴国围,薛氏可以做任何事,不顾一切,不顾后果。平伯侯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薛氏竟然如此这般,看来一点余地都不留了。那么他还顾忌什么,“薛氏,你若是在不撒手,吴国围的事我就撒手不管,你信不信,不出三日,他就会没命。”
平伯侯衣袖下的双手捏的咯吱作响,眼中遮掩不住的怒火恨不得能把薛氏烧为灰烬。周清幽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
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坐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容颜姣好倾国倾城,黛色远山眉泛出微微青色。眼角火红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珠色眼线银质提。
“二皇兄,你就帮忙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吴世子给救出来!”周清幽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伤,眼中的泪水决堤而出。周清舒皱眉看了她一眼,这三天,周清幽天天来他的寝宫求着他,“妹妹,我都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你来求我,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让顺天府尹把吴世子给放出来,你就别说笑了。若是他打的是一般人,那就不会有牢狱之灾。
谁让他打的是皇商金铭唯一的嫡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对这些皇商的重视。他们每年向国库上交那么多的银两,要是父皇就这么轻易的让了吴世子,那不是让他们寒心。况且听说金铭的儿子到现在都还没醒,父皇派了太医也没能让他醒来。”
连皇帝都插手的事,他能如何?周清幽闻言,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抽泣的哭倒在周清舒怀里。“二皇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这些皇商还不是要看父皇的脸色行事。什么时候他们能威胁父皇,就他们上交的银两哪里够支撑朝廷一年的用度?
二皇兄,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直说,别找这些借口!”周清幽展开轻蔑的笑容,亏她还一直以为,二皇兄对她最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大皇兄一得知吴国围跟金夜蓝的事就忙不迭的进宫找皇后告状。二皇兄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没有火上浇油,可他跟没事人一般无动于衷,不把她的恳求放在眼里。
原先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遇到事能互相帮助,如今看来都错了。周清舒淡淡的投来一瞥,瞧着她的眼神,几乎是下意识的拧眉,眼中的嫌弃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眼中的怒意差点儿遮掩不住,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用力的捏着拳头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