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后退,急急转身而逃。脚下的高跟鞋也变得不再合脚,我跑的很慢,很晃,中间撞到了好几个人,谩骂声口哨声不绝于耳,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被一种无形的空虚紧紧缠绕着,这些空虚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整个酒吧。来自于那些呐喊的人群,来自于在竞技场上,挥洒汗水的裴少北。
这个社会怎么了?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在白天那样平静的身体里住着这么疯狂的灵魂。我看不透,不敢看透,我不知道是我病了,还是别人病了,亦或者是这个社会病了。我很难受,很心痛,为自己,为裴少北。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那条黑暗的道路那么远,那么远,仿佛你穷极一生都不可能抵达对岸。我感到绝望,感到无助,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还能依靠谁。仿佛一瞬间,除了我自己,这个世界不再存在任何生物。
那种孤寂,与天地同眠。
身后传来许坤急促的呼唤,我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却被人一下子就追上了。我茫然地回头看着他,他满头大汗,脸蛋通红,脸上未消的兴奋还在。我觉得有些陌生,不愿意靠近,也不愿意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还不够刺激,再在这里偶遇一个色情狂发生一段不可言说的情事,你才会觉得完满?”许坤怒目而视,话语尖酸刻薄。
我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做反驳。
许坤见我如此,却是也长不开口继续骂我,只是伸手拉我的胳膊,嘴里说道,“该看的都看了,走吧!”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许坤的胳膊就楞在了半空中。
“我自己能走!”我低着头淡淡地回了句,却不再奔跑,迈开双腿默默往前走。
精神的疲倦让身体的感觉异常明显,脚底的疼痛袭来,让我的脚步越发踉跄。我坚持推开许坤抚过来的手,一步一步走出那个黑暗的入口,直到车子驶出底下竞技场,我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灯火,月光,星辰,这些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夜晚,而不是嘶吼,呐喊,拼命的疯狂。
我将身体陷进后座里,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灯光因为车速而模糊成一条线,如梦似幻,一点儿也不真实。我的身体安静的如同死去,可是脑海里却一遍一遍被那样喧嚣的声音和画面充实着,无法消散。
许坤将车子开的很稳,快到家的时候,他才开口问了句,“顾晚,你为什么要逃走?”
为什么要逃走?我的脑海里重复着这个问题,脑细胞却无法做出任何思考回应。许坤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又道,“是因为不适应,还是因为害怕?”
我依旧没有说话,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
“说实话,我第一次偷偷跟去的时候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那时候的师父,打的更狠,他不要求陪练而是真刀实枪地对打,竞技场里的人不同意,他就提出做免费的陪练。那个时候,你刚刚离开,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师父。本来我对他很不满意,想着挖一下他的私密发给报社,也许还能回去,做一个光鲜亮丽的记者。”
许坤兀自说着,低低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师父没有一次不受伤,我以为他会沉迷其中,再也站不起来。正好,那时袁绍和萧晨联手,针对我们的事务所。事务所里接连出现事故,几个胜率极高的律师也纷纷跳槽,甚至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师父疲惫地应对,晚上打的越发厉害,却极少再受伤。后来事务所被萧晨算计,差点没了。师父被裴家的人带走,在家里呆了足足一个月,后来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