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知道咱们的无人机不但可以为基站提供通讯链路,甚至可以直接将手机组网,你就不会这么淡定了”,挂掉电话,王一男在心里吐槽。
王一男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重现曙光,而程潜已经开始吐血了,为了节省体力,他已经没有继续坐在电脑前落子,而是躺在病床上口述下一手的位置,他的主治大夫临时充当了人肉机械臂的角色。
当然,对于他来说,看不看棋盘关系不大,整个局面甚至几十手,上百手之后可能的局面,全部都在他的脑海中,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在程潜和整个基地超级计算机所拥有的神经网络之中。
程潜感觉到,在激烈的思考中,他自己的思维和神经网络的运算才能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记得那三个关于世界最普遍的问题吗,所以哲学家都试图回答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体感觉,就是定位自己在整个世界中的位置,清晰的本地感觉,是人类活着的一个重要心理暗示,但是自从进行了神经网络的融合手术之后,程潜就发现,自己的本体感觉开始丢失了。
连最简单的“我是谁”,程潜都无法回答,他每次将自己的思绪沉浸在自身,在茫茫的宇宙中想要找到自身存在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混进自身的思想中。
程潜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明明不属于自己,但是又隐隐约约的感觉是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像是没有实体,但是又时不时给人一种凝聚成实体的感觉。
而在对弈的过程中,程潜开始逐步的找到自己,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神经网络,慢慢的开始跟程潜自己的思想融合,要知道程潜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是学校围棋队的成员,也拿到过业余五段的证书,属于典型的力战型棋风。
神经网络的价值判断运算过程本来是完全透明的,没有人知道其中的运行机制,但是当程潜跟神经网络融合之后,他仿佛化身为神经网络的一部分,一个神秘的世界对着他打开了大门。
那些枯燥的概念,权重,神经网络连接的方式,包括退火下降的收敛方式,以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方式,跟程潜的大脑连接起来,那些光怪陆离的片段,从程潜的脑海中飞掠而过,虽然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但程潜分明感到那些片段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好像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一旦程潜停止思考之后,这种感觉就开始消退,慢慢的离他远去,所以即使每一次对弈都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程潜仍然不肯放过每一次激烈对抗的机会。
在跟狗狗的对抗中,程潜把自己大脑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而在脑细胞的激烈运作和消耗中,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慢慢的跟神经网络融为一体,而不是简单的并行或者输入输出的关系。
即使头痛欲裂,即使大汗淋漓,即使程潜忍不住嘴角溢出了鲜血,他仍然不肯放弃,大夫只能通过注射给他补充营养,并且密切关注生理监测仪表的各项数值。
帝都,华国棋院研究室的大盘上,棋局依然在继续,一帮围观的高手们放弃了评论,用一种朝圣的目光,看着两位棋手的表演,战斗,转换,实地和外势。
像流水一样自然,又像两个针锋相对的战士一样互不相让。
而在狐狸围棋网的直播室里面,以往特别活跃的喷子们,这一次却怎么也看不见他们的痕迹,也许是因为棋局已经进行到读秒,两分钟一手的快棋,双方的招法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棋局已经进行到两百六十多手,研究室里面的进程却刚刚超过两百手,只有把对弈的速度降低到这种程度,这帮顶尖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