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府门前那条正阳大道宽敞,却又不像李心兰家门前无名小巷那样狭窄寒酸,东林街算是端阳城里很寻常的一条路,南北走向。
和街道一样,住在东林街上的人既没有萧府那么有钱,也不像李家那么窘迫,还算得上是个富裕人家,虽然家里没什么达官显贵但也吃喝不愁,比端阳城的平均水平还要好上一些,酒足饭饱之后家家户户都开着门,邻里邻外大多是几十年的邻居,天南地北地聊着,女人们相约着逛逛首饰,男人们聚在一起喝喝小酒。
当然,有时候也玩点刺激的,比如赌赌博什么的。
从东林街入口拐进来,左手边数到第九家,这家男主人姓柳,花前柳下的柳。
男人的老爹是开酒楼的,死后把酒楼留给了他,酒楼开得不大也不小,就在东林街转过去第三个岔路口,老爹据说喜欢写点诗唱点小曲,所以酒楼的名字倒也雅致,叫“柳云居”,开了几十年,生意说不上多红火,但赚点小钱还是绰绰有余。
人有了闲钱就开始心痒痒,更何况男人柳庆性子里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两年前迷上了赌博,邻里有人担心他把家产砸在上面纷纷好言相劝,不过据他妻子说虽然有赚有亏但总体还是小赚,众人也就都不再多说。
可是赌博这件事,钱终究是小事,影响最深的是人的心性。
柳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对妻子拳脚相向,就连对幼子也不耐烦起来,人们都在暗地里说他要把老爹的阴德都败掉,却没谁再去当面说了,因为前去劝说的人都被柳庆雇人痛打了一顿,他赌博赚大了。
渐渐地,邻居都不再招惹此人,只不过他已经沉迷赌博,并不在乎。
就在前不久,柳庆突然从外面绑回来一男一女,听说是欠了他赌债的人,平日里把二人当奴隶使唤,整个人暴戾得很。
“嘭!”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想必是什么酒杯碗盆砸落在地。
邻居家的老太太一把搂住自己心爱的小孙子,捂住他的耳朵,默默捻动手里的佛珠,祈祷今日隔壁那柳庆少发飙几分钟别惊吓到自己的孙子。
“你不长眼睛吗!!!”暴怒声传来,老太太把孙子搂得更紧些。
柳庆怒目瞪着面前面色蜡黄的妇人,他脸色潮红显然喝醉了,抬起一脚就踹在女人胸口,把女人狠狠踹倒在地。
妇人直接倒在碎裂的瓷片上,割破了手心,腹中翻江倒海得疼,身上的淤青疤痕也剧烈疼痛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轻轻颤抖,却咬紧了嘴唇不说一句话。
“废物!连杯酒都倒不好!”柳庆酒气熏天,摇摇晃晃地指着妇人,眯着眼睛,恶狠狠道,“你男人欠我一万两银子,你还不了,就只能做我的奴隶,活该!”
柳庆手指一划,指向房间里另一个角落,一个削瘦病恹恹的男人被捆在那,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你怎么不说话,我打你的女人,你不心疼吗?!啊?!”
柳庆摇摇晃晃地,突然面目狰狞地一笑,道:“也是,你当然不心疼,不就是你亲手把她卖给我的吗?!”
“哈哈……天下竟然有你这种孬种,真是活该!!!”
角落的男人头埋得更低,双脚弯起,整张脸躲在腿后。
柳庆身后的桌旁还坐着两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他仅仅四岁的幼子,此时妻子死死地把儿子搂在怀里,就像隔壁那老太太一样。
“柳庆,少说两句吧……不就一个酒杯吗,大不了重买一个便是……”妻子看不过去,低低开口道。
“你住嘴!”柳庆猛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