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全都是一愣,然后骤然间哄堂大笑起来。刚才那个眼角带疤的那人笑得最嚣张,颇有要把自己的伤疤狰裂的架势。
“哈哈哈!”刀疤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意,“真是爹熊熊一窝,我说小东西,你是不是准备又混到时辰过去了,然后跑去和锅头说两句软话,就这么算了?挺有经验嘛,是不是你那个孬种老子教你的?”
魏潼胸口一堵。
陈南抬眼冷冷地看了刀疤男一眼,却没有出言制止,反倒是意味深长地又看向了魏潼。
“老老实实拿着老子们赏的补贴,回去给那堆破烂衣服守孝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养马的孬种”
养马的孬种,孬种
魏潼骤然回头,恶狠狠地盯死了那个刀疤男的眼睛。刀疤男被魏潼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下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所以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轻蔑和嚣狂,然后挑衅地和魏潼对视着。
魏潼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用来割手的刀,他低头看了它一眼,横竖自己要是用划的不知道分寸,那不如用点直接的办法。
紧接着,魏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短刀在手心里转了一下,改为横卧刀把,然后冲着自己的掌心狠狠地扎了下去!
所以人都被魏潼的悍然举动吓得鸦雀无声,陈南的马帮成立二十二年,在场有不少都是跟陈南一路走过来的元老,这么些年,他们都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残地放血方式,今天却在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身上长了见识,更罔替旁边那些看热闹的,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滴答。
香案上的酒碗里滴进去一滴血,骤然间一缕鲜红就在酒碗中间慢慢晕散,很快又是滴答滴答一阵响声,到最后,血如同水流一半倾斜进酒碗里面,红的液体渐渐浓稠,早就没有了一碗酒的味道。
魏潼没有管血流如注的左手,伸出右手端起酒碗,仰脖把碗里的血水喝了个干净,然后随手把酒碗往地上一丢,抬眼看向最在上首位置的陈南。
“来人,先给魏潼小兄弟把伤口处理一下。”陈南好像并没有被魏潼的作为所震撼,还是那一副威严又有些懒散的腔调。旁边很快走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走到魏潼身边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从药囊里取出药品,帮魏潼包扎。
“然后呢?三蹄子?”陈南叫了个诨号,旁边主持入帮的老人慌忙回过神来,继续扯着嗓子喊道:
“祭天毕,锅头赐酒”
这时陈南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稳步走到香案前,亲自倒了两碗酒,一碗端在手里,一碗递给了魏潼。
魏潼的左手还被老者抓在一边包扎呢,就用右手单手接过,冲陈南扬了扬:
“锅头,单手接赏,莫怪我失礼。”
陈南没有回答,只是仰面喝干,魏潼也不再啰嗦,跟在后面一口就喝光了碗里的酒。
陈南看着魏潼喝完了酒,回身面对着院子里众多伙计,举起右手,大声地喊道:“喝了我陈南的酒,就是我陈南的兄弟,今后,有我陈南一口饭吃,就不会让我兄弟受饿!我陈南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从今往后,谁要是敢欺负他,先得问我陈南同不同意!”
陈南声如洪钟,一改之前的那种懒散,院子里的伙计也纷纷振臂相应,连同刀疤男一起,虽然很不情愿,但也跟着举起手哼哼了几句。
“锅头,小子初进马帮,不懂规矩,有一事想请教锅头。”
“何事,但说无妨。”
魏潼回头又看向了那个刀疤男,严重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