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气势恢宏的未央宫内,静的仿佛没有活人……
这个敏感至极的立储谏言,这个直接能掀起陛下和朝中各大利益集团的风暴的起点,居然是由这位平时鲜少参议朝政的武官提出的。
而这位武官,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忽然,画面又是一转。
自己躺在大司马府的卧房内,神智昏沉,奄奄一息。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在耳旁交叠,间或有碗碟坠地碎裂之声响起。
眨眼间,成排的奴仆皆纷纷跪地,抬袖拭泪,抽噎哭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后,他的视觉便陷入一片混沌,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有股巨大的力量从脚底升起,变成不停翻卷的漩涡,将已无力挣扎的他卷入无尽的黑暗。
————
不知沉睡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待到耳边惊雷乍响,才将他从无穷无尽的漆黑中唤醒。
霍去病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仿佛被割裂一般,正在彼此撕扯、折磨,进而在剧烈的互博较量中缓慢相融。
灵魂与躯体的融合引起的剧痛好似千军万马将他踩踏,混沌不清的意识被这阵剧痛激得清醒过来。
霍去病骤然起身,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仍是昏暗不明,自己正身处于一个装饰奇特的屋子里。
房内没点油灯,也无蜡烛,放眼所见皆是一片幽暗。唯有一个身影立于门口的光源处,正探头探脑,与他相隔数尺定定相望。
霍去病试着说话问询,奈何喉咙干渴,根本无法成声。
他努力吞咽了一下本就不多的口津,再次开口时,脑中所想的“尔乃何人”在汇成语句出口时,却变成了“你是谁”。
之后,当双眼稍许适应了一些屋内的昏暗和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霍去病才将周围逐渐看清。
奇特的床榻,奇特的屋舍……
这不是气势恢宏的未央宫,不是华丽的平阳公主府,也不是他的大司马府,更不是他所熟悉的军营。
这里所目及之处,处处都透着完全的陌生和怪异。
这所有的一切,都使他感到无比震惊。
他仿佛被困在一个全然陌生的驱壳里,被迫适应着眼前所有的事物。
在霍去病明白过来时,他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再度昏迷。
霍去病虽是昏了过去,可他的感官和意识仍然醒着。
身体因为过于虚弱而暂时无法苏醒,他正好能用仅有的气力去聆听周围的声音,判断四周是否安全。
等到一阵阵的眩晕感逐渐过去,霍去病再次醒来,见到刚才站在这间房舍门口的男子正在咫尺距离内望着他,眼中透出善意的关心。
他听着这人一句又一句询问他身体的问话,心底的戒备稍许放下了一点。如果这男子要杀他,那么刚才他昏迷时,已经是绝佳的机会。
霍去病很快得出结论,此处和此人,于他而言,暂时无害。
可后来,当他能够听懂这个笑眯眯的陌生男子所说的话,却被他话的内容给气到了。
这个貌似奴仆的男人,凭什么在他昏迷时胡言乱语!
他从小就善于骑射,纵然带着军队骑马奔袭千里,于马背上仍然能恣意挥刀使枪,箭无虚发。
区区策马,怎么会将自己摔伤?!这是对他的质疑。霍去病完全接受不了许涵所说的话。
再者,这男子硬要说自己是什么替身演员。他头脑中所存储的陌生语言将这个陌生的词汇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