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做暗事,平安把这事跟猪嘴马挑明,当时就把他吓了一跳!
从猪嘴马那凝固的表情上,平安觉察到他在惊愕的同时,显得十分的无奈,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一样。
想当初,平安在奉命抓捕私下制作龙袍的廖永忠时也是如此,也是万分的不情愿。虽为同父异母兄弟,但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不过,“世间万事,国事为大“,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关于行刺太监总管马槽井,平安提出两个方案,一是由猪嘴马利用与其同处一屋之便,秘密将其解决,二是在其陪同皇上御驾之时实施刺杀。
当时大明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锦衣卫诛杀者,刑部一概不立案追究。因此,锦衣卫每杀死一个人,必须留下一种代表这个组织的标记。凡被锦衣卫诛杀者,皆与颠覆国家政权有关,一旦死者身份查明,雪上加霜地,还要将其亲属满门抄斩。
由于有这么样的一种规定,第一方案虽垂手可得,却牵连到了猪嘴马,自是万万不可取。而第二方案既可保猪嘴马不受牵连,又可让马槽井获得因工牺性的美誉,此乃两全其美之计。不过,实施这一方案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姑且不论马槽井那就平安也没把握取胜的盖世武功,万一误伤了皇上咋办?
权衡利弊,无疑是采纳第二方案,可却在由谁去执行刺杀任务的问题上卡壳了。
这马槽井武功盖世,又到了什么程度呢?猪嘴马说,他叔叔一掌能劈碎十二块叠在一起的小火砖,顺手可提二百五十斤重的麻袋上楼。
“原来,你叔叔是二百五!”平安开玩笑道。自离职苦心经营鸽协,尤其是肩负实施“乐隐”计划后,他的圧力太大了。开这么个不伤大雅的玩笑,可以放松一下。
“倒有一人可对付我叔叔,不知妥否。”猪嘴马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谁?!”平安急忙问道。
“纪纲。”猪嘴马知道平安对纪纲不了解,又补充道:“这小子来自河南嵩山少林寺,练得一流的少林武功,那少林棍舞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棒可打虎,两棒可碎花岗岩石,只要你不近其身,五形加上太极,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小子的底细,你掌握多少?”平安对纪纲产生了兴趣。
“丝毫不知。”猪嘴马如实回答。
“全然不知?你这锦衣卫的总负责,就是这么负责的?!”平安发火了。
凡进入锦衣卫者,上查三代,纵横向的社会关系必须弄个清楚明白。猪嘴马这么一说,难怪平安生气。
“大人错怪马顺了,即便您在位,这纪纲也得收下。”猪嘴马也不怕平安生气,只管说出。
“难道他是皇亲国戚?”平安领军锦衣卫这么多年,从来就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这纪纲是不是皇亲国戚,马顺我不清楚。不过,他是燕王朱棣举荐的。”猪嘴马只好明说了,免得平安再责怪。
听猪嘴马这么一说,平安也无话可说。既然是燕王的人,就断然不可用,可谁又适合实施这次刺杀任务呢?
猪嘴马接连提出几个人选,都被平安否定了。这几个人别的不说,仅就武功而言,就是送死的角儿。
想来想去,平安考虑的还是小舅子疤脸卢。虽然他的武功远远不如马槽井,但他在搏奕中精灵如猴,如果刺杀失败,他可全身而退,不至于留下把柄。加之自己和刘景为考验他的忠诚,曾经让他去“阴朝地府”过过堂,完全可以利用他怕死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