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彦奇回过神,看了眼自己乱八糟的棋路,伸弄乱了棋盘,起身走回御座,“你有什么想法?”
月瑶夕转过身面朝月彦奇,“大臣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让立老二或者过继一个孩子。”月彦奇冷笑了一声,对于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拥立老二的,无非是想尝一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滋味,让他过继孩子的,八成是收了哪个藩王的好处,在押宝呢。
月瑶夕迎上月彦奇的视线,“王兄,你就没想过让他认祖归宗吗?”
月彦奇听了这话,立马摆道,“现在说这个不妥。”
“怎么不妥?”月瑶夕声音大了些,见殿伺候的宫人不时的偷瞄,挥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月瑶夕亲自过去关了殿门,走回书案前,“王兄,他是名正言顺的,比起老二和那些藩王的儿子,他更有资格坐上储君的位置,为何要说不妥。”
月彦奇蜷了指放在书案上,“他的身世,始终是寡人心头的一根刺。”他以为月子峰还能撑个几年,或者留下个一子半女,哪知道他去得那么急,弄得他有些措不及。
“他的身世怎么了?他是你的血脉,流着我们月氏的血。现在朝堂上为了储君的事人心涣散,个个都心怀鬼胎,长久下去,怕是南月要自乱阵脚了,只有立他为太子,才能绝了这些人的念头,才能稳定大局,我不懂你在犹豫什么。”月瑶夕越说越激动,差点想伸指上月彦奇的鼻子。
月彦奇起身安抚月瑶夕,将她扶回座椅边,“瑶夕,那些藩王的心思你我都清楚,这宫里有多少他们的眼线,之前他们隐忍着不动,无非是看太子病弱,老二痴傻,若是让那孩子回来,他的身世就是攻击我们最好的借口。再说了,那些藩王等了那么久,眼看着有了盼头,你让那孩子回来,断了他们的念想,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那孩子日日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忍心吗?也许哪一天他就着了那些人的道,枉送了性命也不一定。”
月瑶夕坐下,“我看谁敢!以他现在的身,那些人就算是想下,也未必能动得了他分毫。”
月彦奇不这么看,“比起你儿子落尘来呢?”
“他俩有什么好比的?一个在南月,一个在西林,隔了那么远,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月瑶夕觉得月彦奇这话好笑,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月彦奇笑了笑,慢慢的走回御座,“他俩都是王室的私生子,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国主,为何不能比较?”
“王兄!”月瑶夕刚开口,月彦奇对她摆,意思是先听他说,“寡人和你都会老,都会死,寡人必须确保,南月的江山在他的上不会垮,不会易主,不然寡人宁可另择他人。”
“那依王兄的标准,要怎样才算是合格呢?”月瑶夕说的有些无力,“怕是不等王兄测出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储君,南月已是乱成一锅粥了。”
“有寡人在,翻不了天。”月彦奇很是自信,但月瑶夕的眼却透出了担忧,她似乎已经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可偏偏月彦奇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月瑶夕说服不了他,只得作罢。
落尘在月子峰出殡后又留了几日,不是陪着月瑶夕,就是带着笑笑上街看热闹。汾阳地处南方,过了正月就有春天的感觉,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街上小摊多了起来,跑江湖卖艺的也出来讨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