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人多耳杂,不便言谈。司马颖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很快司马颖一行人便来到了一间厢房。房中典雅深沉,香炉净气,琴声窈窈,不失为一处雅间。
萧道衍人情练达,抚着胡须缓缓道:“司马小友才高八斗,只因你一首诗,这洛阳的纸价都抬升了几倍啊!现在连那些纸商都要敬你三分喽!”
“你这老倌,莫要捧杀于我。”司马颖笑吟吟的说,暗想这老头整天就是嬉皮笑脸的,一点当学生的样都没有。
客套话讲完,萧道衍拿着铭文刀远观近看,惊奇得不得了,而后沉下心来问道:“司马小友,此物有多少道铭刻”
司马颖面上不喜,撇了前者一眼,一道孺子不可教的叹息:“我说了多少遍了这是铭文,不是叫铭刻!”
“是是是,铭文!铭文!”萧道衍汗颜道,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那……究竟是多少道”
看到对方一脸激动,司马颖淡然的比出了一个“十”,而后见那老家伙眼冒金光,手也开始发抖,刀都快要拿不稳。
双方从进入这间房开始,气氛就变了,这二人言行明显是一副相识已久的样子。孙靳紧绷的神经舒张开来,懒洋洋的躺在坐垫上,萧道衍的失态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禁纳闷,那柄刀确实锋利,可称宝物。但是神机阁阁老都激动得没话说,这就有点古怪了。
暗自奸笑一声,司马颖腹诽起来,这老头论修为也是和陈寿不相上下,没想到屡次为这精绝奇妙的铭文术折节,再折下去会不会晚节不保呢?
之前的抛砖引玉起到效果,司马颖徐徐起身,望着窗外幽静的景色,腹稿脱口而出:“此刀唤铭文刀,随我身有两年,其上的每一道铭文都是我凝心聚力所刻,品级不凡。可堪比皇器,破磐石如击水,开王器如凿沙。”
萧道衍听得兴致勃勃,就差没说上一句,给老头子我也来这样一把。“品级不凡”、“凝心聚力”这样的字眼更是把他听得鼻息加重,有种想要将之据为己有的冲动。
这铭文刀若真有十道品级极高的铭文,于他来说将会有巨大的价值,参悟其中的布置结构和精妙手法,绝对能令他在铭文一途大有进展。
何况还是出自司马章度之手,定然是无价之宝!
这时司马颖拋来一句话:“你可知这此物没有铭文之前是何品阶”
“何等品级”萧道衍眼睛睁得极大,等待呼之欲出的答案。
“哈哈,此刀之前不过是木匠的刻刀!你说是何品阶”司马颖大笑,神色中尽显得意。
什么?木匠的刻刀?
站在司马颖身旁的萧道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心神震荡之际陷入了沉思。木匠的刻刀可是不入流的器物,连凡器都算不上,可十道铭文就能让其跻身为皇器!这些铭文对器物的增幅,简直恐怖!
此等铭文,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若炼器师们身怀此等绝学,那炼器一门无疑将会大兴天下。
这些谈话,孙靳也听到了,他此刻并不担心萧道衍图谋不轨,既然司马颖肯说,那就不用对此人生疑。
只是听到这铭文刀的价值,连他都脑中一炸,司马颖若长此以往,无疑会积累起巨资,日后起事可以以此为依赖。
今日来到这厢房,左寒也心神不安起来,他深知铭文术的价值。多日以来的震撼,他已看清,自家王上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要他追随司马颖,这是想送他一场锦绣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