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卢嵇来的是一个跟青帮有关系的商行,这商行也专为南边一些人筹措资金用,江武帆出现在这附近肯定不是巧合。
宋良阁看她眼睛有些直了,回过头去:“怎么了?”
江水眠装作走神:“嗯?你刚刚说北方拳如何?”
宋良阁没在意,说了几句,江水眠没听进脑子里去。
到底要不要告诉宋良阁?
原主的小女孩儿或许在喝下哑药之前就发烧病死了。但对江水眠来说,她虽然觉得能对亲生女儿这样下手也是狠心到极点……却并没有什么非报复不可的深仇大恨。
既不是她的父母,做事全凭利害,江水眠也没有什么怨的理由。
至于为原主报仇?
她也不晓得原主那个小女孩的想法,究竟会不会做出向追杀父母的仇敌告密的事情。
江水眠想得更多的是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江武帆很快就被杀了,是否对于卢嵇来说,她也没有用,就会被立刻抛下。
如果她明明认出来却不说,欺瞒这二人,这两个人发现被她耽误了大事,会不会恼怒的针对她?
宋良阁给她编好了最后一点头发,还是一个高一个低。作为练习,他自己还给自己编了个细细弯弯的小辫。他给江水眠在发梢别了一朵小花,顿顿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爹娘的。”
她手一抖,让螳螂钳子一夹,甩手把整个小竹笼子甩了出去。
江水眠:……你能这么个问法,不就是确定我已经知道了么。
江水眠没说话。
宋良阁定定望着他,澄白的脸在仔细看她脸上的反应,慢慢道:“你知道了,也不多说?就这么跟我们天天跑?要真遇上了你爹娘呢?”
江水眠想了想,自己只是扫了江武帆一眼,宋良阁不可能知道。他应该只是恰好说到了这个话题。
江水眠跳下凳子捡起竹笼,道:“那不是我爹娘,已经把我卖了。”
宋良阁低头摆弄手里的小花:“我们杀了也无妨?”
江水眠抬眼看他:“你不杀,我也无处可去不是么?”
宋良阁低下头去,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摆弄小黄花:“我要杀了,你就一定会有地方去的。”
江水眠不做痕迹的往二楼里边瞧了一眼。
江武帆背对着他,似乎压抑着愤怒在低声抗争什么。对面两人一副高高在上,无可奉告的样子倚着靠背,江武帆绝望的弓着背低下头。
她转过眼来,离着三张桌子,一道门框,继续和宋良阁说话。她跟宋良阁说话,竟渐渐无法再装傻,略带嘲讽道:“我去哪里?去教堂还是继续去肥皂厂子里?”
宋良阁显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正要开口,砰的一声巨响。
江水眠还没来得及抬头,先感觉宋良阁浑身一绷,二人身下的凳子原地不动,四脚入地,凳子腿儿好似生生被压短了半寸。
江武帆在的那一桌,闹了起来,桌子拽出去,茶壶落地,一盘毛豆绿莹莹散落开来,江武帆倒退半步咬牙切齿似的,从背后看,黑色长褂里的骨肉皮都绷紧了。
对面二人怒视,中间有一人和事。
远远听不清楚说什么。
宋良阁上眼皮子一条直线抬也没抬,出手如风的把那螳螂竹笼从桌案上拿来,递给她,偏头看向江武帆那边。
那几人简单几句后,就只是绷着怒视对方,怕人多耳杂,没有多说。